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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慢吞吞的升起来,该出门干活的人家也都陆陆续续的走出了门,空气里随之飘散出温暖的气息。
小兵抽抽鼻子,是了,还有一股香的不行的早饭味道。
而此时,一个穿着兵甲,拎着长枪的人终于慢悠悠的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这个人中等身材,看着倒是颇为结实,脸上胡子拉碴,生的一般,丢进人堆里都找不出的长相。
小兵并不认识这个人,但是那人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往他对面一站,很明显,是要顶他往日搭档的班。
也不知他是出什么事情了。小兵默默地想着,盘算着站完班就去看看他。
那人虽然是站着,却站的一点也不认真,一会动动手一会动动脚,吊儿郎当的样子看的小兵心头火起,偏偏他又知道此人定是有些背景的,不好招惹,只能一个人生闷气。
深秋的日子里,出城的人并不多,一上午也没有几个,转眼就到了中午。
太阳到了正午最是烈,小兵一身厚重的盔甲热出了一身的汗。
此时也快要到交班的时间,小兵的心里有些焦急,在心里数着时间,等着回去吃上一顿热气腾腾的午饭。
从街的那头驶来了一辆马车,青色的遮布挡的严严实实,不过是客栈外头随处可见的那种拉客的马车。
驾车的是个很年轻的后生,看着颇有些眼熟,一身蓝布小褂破旧了些,却打理的干干净净。
马车到了城门,马夫熟练地停下车,凑上来打招呼:“王哥今儿的当值啊。”
小兵姓王,资历还很浅,后生一句话说的他心里很是熨帖,面上自然也就带出几分来。
后生一回头,对着那个人也笑着打招呼:“这位兵爷眼生,敢问贵姓?”
那人也没理他,皱着眉问:“这个时节,出城作甚?”
他的语气很冲,颇有几分质疑的味道。
后生也不恼,依旧赔笑道:“还不是为了多赚几个钱,养家糊口的不容易,还请您通融通融。”
这小城里的规矩,向来是到了午就不能出城,后生挑的这个时间,还真是不太好。
那人板着张脸,说道:“里头是什么人?”
后生往车里看看,压低声音说道:“城东头王木匠的婆娘,这不闹腾着要回娘家呢。”
车里似乎是等得有些急了,乒乒乓乓的敲着车壁。
那人听了,说道:“空口无凭的,我得看看。”说着就要上前去掀车帘。
因为天气冷了的缘故,本来薄薄的车帘被换成了厚厚的被子遮着,里面是一点也看不清。
“别介啊。”后生赶紧凑过去拦着,“您看这男女有别的,不太方便吧…….”
那人张张嘴,还欲纠缠。
小兵见状,开口说道:“大家讨个生活也不容易,就让他过去吧。”
那人一瞪眼:“万一这车里带的是什么重犯,出了事谁担着啊!”
小兵呐呐,那后生一脸惊吓:“兵爷我可是个正经人,这屎盆子不带这么乱扣的。”
似乎是因为他们在这门口纠缠的有些久了,小摊子上的人都不住的往他们这里看。
那人冷笑一声,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看见马车的厚帘子被一把拉开,一个中年妇女探出头来,张嘴就骂:“没长眼睛还是没长脑子啊!老娘出去,快点让开,不然揍死你!”
大圆脸,小眼睛,一张大嘴涂得通红,脑袋上还扎着好几个簪子,五颜六色的在脑袋上招摇。如此扮相,不是城东头木匠王家里那个泼辣的婆娘还能是谁。
那人看看车里,还是让开了路:“快走。”
“算你识相!”那女人颇为得意的嘟囔一句,又缩回车里。
那后生舔着脸对着他们赔笑:“莫见怪莫见怪啊。”一边说一边摸出几个铜板往他们手里塞,“请兵爷们喝个酒,见谅见谅。”
小兵看看他,把铜钱塞进衣服,收了也就是让他安个心,都是出来讨口饭吃,也不容易的,没必要为难他。
后生见他们都收了钱,才满脸尴尬的爬上马车,一甩马鞭,吆喝一声,出城门而去。
车轮吱呀吱呀的转动,沿着官道一路往前,等到小兵他们换完班,早就看不到踪迹了。
那马车一路兜兜转转,走了一下午,转眼日已西斜,晌午时还热着的天,也凉了下来,一阵凉风呼啸而过,驾车的后生就哆嗦两下,鼻子努力吸了又吸,最后还是憋不住,狠狠地打出个打喷嚏。
这种天出门最是折磨人,幸而目的地并不很远,好歹的趁着天色尚明的把人送到了地方。
车上的女人慢吞吞的扭着腰下来,手里提着个小包袱,站定之后,才摸出一吊铜板扔给后生,自顾自的走了。
后生在原地愣了半晌,直到听见身边的动静,才猛地回过神,面色变得愁苦起来。
天色这么晚,借他三个胆子他也不敢回去啊,可是要是住上一夜,这单生意和白做有什么区别,指不定他还得倒贴点钱进去。
拨弄着怀里少少的铜板,后生叹气,只能自认倒霉的转身去找家小客栈暂且栖身。
谁知道一转头他就被吓了一大跳,一个人就站在他身后,好吧,现在是面前,近的他的鼻尖都能感受到那人衣服的触感。
眼睛左右一瞟,看到那个人腰间的长剑,后生默默地吞下到嘴的怒骂,江湖人惹不起啊,还是息事宁人吧。
只可惜他想的美好,那个人偏偏不放过他。
“去锦城。”他冷淡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