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满是颓败之色。
那是一种让旁人看了会心里酸楚的,属于父亲的悲伤。
闻人羲静默了片刻,走上前去轻轻的作势抚摸了一下左明珠的额头,说道:“她还有救。”
外面的风开始变大,吹的蜡烛的火光明明灭灭。
所有人都愣住了。
左轻侯拉住楚留香的手骤然的收紧,他的表情很复杂,惊喜,难以置信,怀疑,祈望交杂在一起。
张简斋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被闻人羲一记冷眼定在了原地。
不是我方不努力,而是敌方太强大,算了,本来他就对帮着一个小姑娘私奔没什么兴趣,帮不了就帮不了吧。
“你......你是说......”左轻侯犹豫的开口说道,“明珠,明珠她还有救?”
闻人羲挑了挑眉,淡淡的说道:“她三魂七魄还未离体,自然还有救。”
他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玉瓶,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把瓶子里的药倒进了左明珠的嘴里。
死人是不会吞咽的,药就全部滞留在了嘴里,瓶子看上去不大,里面的量却不少,灌得左明珠的双颊都微微鼓了起来。
收好了瓶子,用手强行合上左明珠的嘴,他说道:“等着,最迟两个时辰就能醒。”
“好,等,等。”左轻侯点了点头,神思不属点点头。
楚留香拍了拍左轻侯的肩膀,小声说道:“放心,他说有救就一定还有救。”作为早就知道左明珠假死的一员,他自然不会担心左明珠醒不了。
“嗯,嗯。”左轻侯点头,神情却分明是没有在听。
楚留香苦笑,他并不知道左明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假死,但是无论如何,这样对左二哥未免太过残忍。
灵堂里寂静了下来。
外面的风又大了些,呼呼呼的吹的人心神不宁,烛火摇摇曳曳的,晃得灵堂里颇有几分鬼影重重的味道。
没有人想说话,也没有人敢说话。
左轻侯微微动了动双脚,眼睛死死地盯着左明珠,在场的人没有谁的心情比他更复杂了,既期盼着左明珠能有救,又惧怕这只是空欢喜一场。
外面像是有什么鸟儿叫了两声,声音干哑凄厉,仿若鬼哭一般,大概不是乌鸦就是鬼枭吧。
伴着鸟鸣突的便有一阵穿堂冷风吹过,大夏天的竟让人觉得发冷。
蜡烛灭了。
只有寡淡的月光透进来些许光亮,照的灵堂里的每个人脸上都透着一层诡异的白。
哪怕是最专注的左轻侯,也忍不住的走了下神,左右警惕的看了一眼。
一阵极低的呛咳声响起,渐渐的变响,一直到最后颇有几分撕心裂肺的感觉。
此时蜡烛又亮了起来,照的灵堂亮如白昼。
外面的风停了,鸟鸣也停了。
天地间寂静了下来,就只剩下那剧烈的,好像要把肺咳出来一般的咳嗽声。
一下又一下,响个不停。
所有人都悚然一惊。
然后众人才发现,声音是从灵床上传来的。
本来已经死了的左明珠正像是不要命一样的咳嗽着,脸上,身上都有着不少浅褐色的药汁。
狼狈不堪。
“明珠!”左轻侯想走上前,却被闻人羲摇头制止了。
左明珠不知道自己的计划出了什么问题,当她从假死中醒过来时,嘴里被灌满了又腥又涩的药汁,并且因为她恢复了呼吸直接呛进了气管里。
所有的戏都没做成,她只能拼命的咳嗽,毫无仪态可言的把嘴里的药喷的到处都是,浓重的苦涩味噎的她别说说话了,就连呼吸都只敢轻轻的来。
好不容易喘匀了气,她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就听到一个很温柔的声音对她说:“我知道你现在很累了,别逞强,好好休息,睡醒就没事了。”
不知怎么的,原本毫无睡意的她脑子里不由自主的被好好休息这四个字占满了,困意快速袭来,眼睛一闭就没有意识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失去意识之前,她迷惘的想着。
左轻侯想说点什么,只发现自己喉咙梗塞,眼前一片模糊,竟是流了满脸的泪。
他想找把椅子坐下,却连着两次都没扶到椅子边,到了第三次才扶着一次晃晃悠悠的坐下来。
双手捂住脸,肩膀微微耸动。
见闻人羲一副袖手旁观的样子,左轻侯又是暂时不能管事,楚留香只好先让大管家把左明珠带回房,顺便让他把灵堂什么的处理掉,毕竟不吉利。
过了好一会,左轻侯终于平定了情绪,慌忙的说道:“明珠呢,明珠还好吗?”
“好,好的很。”楚留香搀着左轻侯到左明珠的房里去看了一眼。
闻人羲早就已经离开了灵堂,不见踪影了。
左明珠正躺在床上睡着,胸口有规律的起伏着,张简斋则在旁边写着滋补身体的药方。
左轻侯颤着手小心翼翼的放在左明珠的鼻子下,过了一会才放下,脸上显出了喜悦的神色来。
“庄主放心,左小姐的脉象已经恢复了正常。”张简斋笑着说道,“不过是因为多日未进水米会虚弱上一段时间,要好好调养身体。”
“好,好。”左轻侯忙不迭的点头,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一下子瘫软了起来,连日的疲惫都一起涌了上来,眼皮止不住的上下打架,努力的撑住想多看女儿两眼,最后还是倒了下去。
张简斋走上来,拿出银针熟门熟路的在左轻侯的身上扎了几下,把睡的不省人事的人交给了门口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