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进行到底啊,现在认个屁的错啊认!
尹少阳黑着一张脸,有点力不从心,迟小捞不该是这样的态度,至少要跟他闹跟他吵,绝不是这样毫不在意。
“那边天气很好吧?”迟小捞打破沉默。
“嗯,还成。”尹少阳心不在焉的回应,想不过又加了一句:“还挺好玩的,你想去吗?”
迟小捞摇摇头说:“以后再说吧,你去洗洗休息,想吃什么我去买。”
正要起身,尹少阳单手捞住了他的后颈,视线在他脸上来回的扫,越看脸色越沉,这可好,刚无处可发的火这会算是另辟一径了,“脸上的痘坑是怎么回事?”
迟小捞定定看着他,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唐尊介绍给他一个中医,内服外敷将近两个月,同在屋檐下的人现在才察觉到自己脸上的变化,这是得漠视到何等程度才能到达这种相看两不拽的境界?
而此时尹少阳也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不对劲,他就不该信迟小捞说的那些“我喜欢跳舞,去参加比赛也并不是想充盈羽翼,我只想证明自己能行。”的这些鬼话,虽然他确实是没相信过。
被压在社会底层的人一旦瞅准机会就会跳得比谁都高,要不那些枭雄是怎么炼成的?
何况迟小捞并非本质意义上的‘底层人’,他曾经有过美满的家庭,受过教育,他有梦想有憧憬,有跟生活叫板的冲劲,甚至有一张如蒙尘蚌珠初现矜华的脸。
他能为了不堕入泥淖毁了这张脸,那么现在他开始在意这张脸,又是为了什么?
“不管你有什么打算和安排,现在立刻停止!”
迟小捞想说什么,尹少阳随即加了一句:“如果你还在乎我,想继续在一起的话!”
“这是两码事,你不能混为一谈!”
尹少阳咆哮:“这就是一码事!”
迟小捞被他吼得脖子一缩,两人对视了起码两分钟,等尹少阳气顺了,迟小捞才小心的吁了口气,试探的开口:“照片那事确实是我有欠考虑,我会跟他道歉,你别生气了。”
针尖对麦芒还能痛痛快快的过几招,可此刻就算是吵得热火朝天,也好像是没闹到点子上,尹少阳气馁的同时更觉得窝火,对牛弹琴想必就是这种感觉。
他索性以歪就歪,冷声吼道:“你道歉?道歉顶屁用!”
话音一落,又是一阵让人窒息的静默,迟小捞心如死水的杵在原地,他感觉手足冰凉,全身的力气从脊柱往外抽离,就连呼吸都感觉不顺畅,心口有什么东西堵着,很难受。
他的情绪就写在脸上,尹少阳是铁了心的要打击他,单手捏住他的下巴,两边脸来回的看,讽刺道:“想学明晋破茧成蝶,就这张脸?我劝你安分点吧,该干嘛干嘛,你不是那块料!”
☆、第四十三章
不是那块料!
这五个字就像是一道魔咒,是尹少阳送给他的,最坚实的否定!
他合该就是一个跳梁小丑,自不量力在别人的故事里粉墨登场,他以为炮灰也能做主角,没想到即便是用生命去演,到头来演的不过是一个神展开而结局保守的剧本,欺骗自己娱乐观众而已。
他了然的点点头,转身准备进卧室,尹少阳大声问:“你去干嘛?”
迟小捞微微回头,“我换衣服。”
“换衣服干什么?”尹少阳抢了两步拦住了他,“你还没死心?还要去找那个唐尊?”
迟小捞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我不会死心,我一定要参加比赛!”
尹少阳瞪直了眼睛:“你他妈到底是要闹哪样?大年初一的,找不痛快是吗?”
迟小捞侧身进了房,从衣帽间拿出一件羽绒服,边穿边说:“我不想找不痛快,如果你觉得不痛快的话说一声,我会绕路尽量不碍您眼。”
他套好衣服回头,直视尹少阳满是戾气的脸,“我知道你瞧不起我,如果我因为你的瞧不起而看不起我自己,那我就真对得起这个名字了!”说完整整衣领,掉头就走。
平地一声吼,“迟小捞你他妈站住!”
伴随着怒吼是烟缸摔破的声音,水晶裂片噼里啪啦正砸在迟小捞脚下,他没回头,大步冲出大门,逃出了这个让他窒息的空间。
一口气从安全楼梯冲出单元楼,映入眼帘是皑皑白雪覆盖着的世界,他贪婪的深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吐出一团白色水汽,瞬间消散在冷空气中。
想起超市里最近反复放的一首歌:最好的请过来,不好的请走开。
好运和霉运真能这么简单招之则来挥之即去,这个世界就完美了。
尹少阳是他的‘一花一世界’,他就像个虔诚的二愣子,墩一小马扎风雨不改的守在这朵花儿旁边生怕它凋谢,才一年而已,就给他演了个‘一岁一枯荣’。
这世上有什么是不会变的?莎士比亚说“决心不过是记忆的奴隶,它会根据你的记忆随意更改”
那朵花匆匆一载便初显颓败,他还需要用多少的‘决心’来拯救注定凋零的命运?
初一的大街只有积雪热烈的簇拥着,他坐公交转地铁,不知道在哪里下了车,漫无目的的游荡,最后坐上了去公墓的公交车。
墓园在郊区,天地间茫茫一色。
他妈妈去世时家里条件还行,阴宅选址是一块新开发的风水宝地,后来他爸爸死了,直接合葬了。
墓碑上的夫妻两人的照片不是一个年代拍的,妈妈那时候还没发胖,五官挺标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