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倦和不经心地状态,露出预备放人的样子。
明城收起精神,准备告辞。
玄英忽然又道:“你,怎麽看除魔卫道?”
明城皱眉。
玄英转身,耐心等他回答。
明城只得开口:“除恶魔,卫善道。”
玄英淡笑:“你这是认为魔有善,道亦有恶吗?”
“弟子不敢。”明城垂首。
“魔性本恶,暴戾凶残,无是非之识。人之道,视乎人性,变化种种,终归於善源。孰善孰恶,你不知吗?”玄英质问。
“大道无形,天之道,地之道,人之道,三道於世,统辖万千。诸界轮回,更始相随,自在其中,何为善,何为恶?”明城脱口而出,说完後又马上低头,他讲的无错,但心里也知,无非是笼统模糊的大道理,哪里是站得住脚的根据。所以玄英再讲话後,他就没开口辩驳。
玄英说:“大道无错,但既在人之道,当行人世之善恶。不然,痛苦的是你自己。”
玄英说:“你玄鹤师叔以前错过一次,你还要跟著错吗?”
玄英说:“魔祸将至,此劫未必应在你身上,但与你手中之剑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你,好自为之。”
玄鹤师叔错了什麽?什麽魔祸?和我又有什麽关系?明城还没有问,玄鹤已经挥手送人了。明城只看见玄英的身影渐远,结界关闭,空敞的大厅只剩下了他一人,哪里有什麽拂尘,只有三清祖师的巨大石雕神像从墙壁延伸到屋顶,石像庄严端正,却给人威压逼迫的感觉。
明城走出殿门,门外白亮的日光,融合雾气之後显出一种混沌的乳白薄曦,日光下站著素忘机。
素忘机见明城脚步虚晃,下意识上前一步,扶住他。
明城反手抓住素忘机的手腕,盯著他问:“究竟怎麽回事?”他有太多的不明白,一时不知道怎麽问。
素忘机好似知道他的疑惑,眼神一扫昏暗的大殿,拉住明城往外走,道:“随我来吧。”
一路转转弯弯,并没有遇到其他弟子。素忘机不过是把他带到自己的居处。很简单的房子,和弟子房相隔不远,门口还是个练功坪,可见这一片区域是掷坤宫里最安静的休憩处。
站到房门口,明城才觉察过来似得挣了一下,素忘机就势松开手,率先推门进去。
虽然很久没见,不知道是不是以前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原因。两个人相处起来并没有生疏。
素忘机推窗,明城已经在椅子上落座,给自己倒茶了。
望山剑横放在桌子上。翠绿的玉葫芦在紫色丝穗掩映下,显出盈透的白。
明城从思绪中抬头,见素忘机站在窗口,因为背著光,看不清他面上神情。只是顺著他的视线去瞧玉葫芦,大师兄讲过的话,记起来。
大师兄说,素忘机问你好不好,有一样东西在你这边,要你得了空拿去掷坤宫还给他。
明城狐疑地捏住玉葫芦,对素忘机道:“一直没还给你,还有件道袍在我观里。”
素忘机按住他解丝穗的手,转而在桌案的另一侧坐下道:“不过是个小玩意儿,你留著就是。以後若要找我,权当个信物。”
明城无可不可地松了手,看著他,奇怪地道:“你之前有碰见我大师兄没?在山下时候?”
素忘机想了想,说:“有过几次,怎麽了?”
“你没有和他说什麽吗?”明城想,你不是托话让我把东西送来还你?
“不记得了。不过是一些客套说辞。”素忘机微摇头,“你怎麽问这个?”
“没什麽。”明城转移话题,“魔祸降世,是怎麽回事?”
“我师尊和你说的吗?”素忘机停了停,似乎在思考措辞,他道,“这件事知道的人还很少。”
怎麽会少?大师兄讲过,师傅讲过,师叔也知道,你们掷坤宫的人三天两头往山下跑得也很勤。只是,和我有什麽关系?
“几个月前,连续好几个村庄里出现怪事,一夜之间,人畜全消失不见,而且,出事的村落愈来愈靠近昆仑。去查探的道友却说一切正常。我们赶过去,确实没发现魔物的气息。”素忘机沈吟道,“那些村庄里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根本没有被袭击过的迹象,事情就不了了之。”
“最近,山下却发了疫病,患者全身脓疱,无法医治。更有死者被开膛剖腹,身体被撕咬啃噬。起先是一两个女子,後来出事的以壮年男子居多。”素忘机道,“怕引起恐慌,制下的县丞严禁将此事对外宣扬,所幸目前,波及范围并不广。”
“是魔祸?”明城问。
素忘机点头,道:“和消逝又重现的村庄不同,这些死者身上流窜的毒素可以确定是魔物所致。这袭击人类的魔物怕是还没成气候,所以躲在隐蔽处。”
“抓不到吗?”明城不由想到龙游,龙游是魔,会更容易察觉到同类吧?找魔怪什麽,可以问他。
“根本无踪无迹。”素忘机道,“祖师公说,劫只能挡,不能躲,此番卦象大凶,怕穷昆仑之力也难以与之相敌,不知道是不是应的这桩。”
“所以找我师傅来商量对策?”明城不解。他这几天才知道师傅师叔竟师出掷坤宫。既然这麽大事,师傅为什麽不来呢?
“师尊知道玄真子不会来的。”素忘机踌躇道,“我日前才听师尊提起,原来你师叔玄鹤早年被驱逐出掷坤宫,玄真子为护著他,一同下山。这些年,他没离开昆仑,只因为望山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