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蓉坐在那里,听得眼睛一亮,如果上面有人来查,那自己被人无故开除的事,是不是可以有地方说理了,自己的学业是不是也可以恢复了,想到这里,一颗一直不安的心,慢慢平静地下来。
“谢谢黄叔。”陈蓉感激地说。
虽然他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但是怎么看都不像普通人,也不知道表哥怎么会认识这种大人物的。
“别客气,你就当在这里度几天假。另外,去餐厅吃饭,签个名就行,我会通知酒店让你签单的。”黄品章笑着对陈蓉说:“至于想拍电影,更简单了,四少最近每年都要投资几部电影,里面的角色多的是——”
“谢谢黄叔,这怎么好意思?”夏久胜站起来连连拒绝。黄叔这么善待他们兄妹,他都感激得不知道说什么了。
“别客气。”黄品章望着夏久胜,脸上带着长辈对晚辈的宠溺,“你跟我投缘,所以希望你不要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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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冠玉像个赌气的孩子一样,亲眼看着开除通知书张贴出去,又亲眼看着陈蓉提着行李,神色灰败地离开学校,才像是出了一口恶气似的恢复了平静,回到了办公室。
其实最开始,他的目的不是这样的。
第一眼看到陈蓉,他就惊为天人,这个女孩子不但长得漂亮,气质也干净,不像别的女孩子,仗着有几分姿色的女孩子,一天到晚化妆打扮,卖弄风骚,为了出名为了角色,什么不要脸的事,都做得出来。
为了得到她,他才使了手段,先安排她和一家电影公司面试,等面试成功后,他又故意把角色给了别人。
一般来说,农村出来的女孩子,大多胆小怕事,畏惧权力,他这样做,就是想明确告诉她,在学校想得到角色,还是得找他,即使有电影公司看上了你,也没有用,因为这里是他说了算。
他以为给陈蓉一棍子,再给她一颗甜枣,她就会乖乖就范了。
他也做好了把这个角色,依然给她的准备。没想到这个乡下妹根本不吃这一套,不但把他私自换角的事,闹得全校人人皆知,还去校长室告黑状。
结果当然还是自己赢了。
校长才不会那么傻,为了一个农村来的学生,得罪自己这个得力助手。
在办公桌上坐下来,江冠玉并没有开心起来。气是出了,怎么解决舅舅那边的麻烦,还是个问题。
一想到舅舅,舅舅那边的电话就到了。
“小玉啊,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舅舅那边恨铁不成钢地叹气道。
“舅舅,我也没有办法啊!被她在那么多学生面前,挤兑成这样了,如果我收手,以后在学校都抬不起头了。”江冠玉声音低下去,在舅舅面前装可怜。
“唉,你这孩子——”偏偏他舅舅就吃这一套。“算了算了,下次记得别这样了,否则舅舅也会兜不住的——”
说归说,他舅舅其实也没把它太当一回事。
周区长在这件事上做文章,无非是想借这件事,敲打他一下,让自己不要处处跟他做对。政治本来就是一门妥协的艺术,为了外甥,那他就在一些有分歧的问题上,不再明确反对他就是了。
“谢谢舅舅。”见舅舅这么轻松放过自己,江冠玉大喜,连连向舅舅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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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蓉经过黄品章的一番开导,心事终于放下来,脸上也恢复了笑容。
晚上黄品章陪兄妹俩在餐厅吃了饭,饭后他把餐厅经理叫过来,吩咐她让夏久胜兄妹签单的事。
从餐厅出来,夏久胜不好意思再叫黄品章陪着了,只说兄妹俩随便逛逛沪市的夜晚,让黄叔早点回家陪家人。
黄品章没有推辞,他今天陪了夏久胜半天,公司肯定堆积了不少文件,他得回公司加一会班。
看黄品章开车走远,兄妹两人松了口气,决定去逛街。
沪市陈蓉虽然还没混熟,总比夏久胜好多了,于是由她带路,两人往沪市热闹的地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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沪市人称十里洋场,繁华自不必说。
两人都是年轻人,腿脚轻便,也没有开车,就这样从徐河区的衡山路一直往前走,一路走走停停,慢悠悠地走遍淮海路,穿过延安东路,一直来到了人民广场。
陈蓉很兴奋,来沪市已三四个月了,她还没有机会像今天这样,心情轻松地在沪市最繁华的街道闲逛过。
两人最后在人民广场的路边,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来。
“哥,今天谢谢你了。”陈蓉的心情,这几天像是坐了过山车,忽悲忽喜,好在终于解决了。她心里明白,能这个结果,是表哥给她争取过来的,这时候她仰着头,望着对面大楼屋顶,闪烁着迷离色彩的广告牌,轻轻地说道。
“自家人客气什么!”夏久胜白了她一眼,理所当然地回答。
前面是一幅巨大的广告牌,一个发容精致、穿着西服的帅气男子侧着头,精英范地望着路人,右手微微抬起,露出腕上一只加了特写、闪闪发光的手表。
夏久胜似乎在赵择中的手腕上,也看到过类似的手表,它能在这里做广告,想来价值不菲。
忽然觉得广告牌的灯光太耀眼,让他的眼睛很不舒服,他低下头揉了揉眼睛,又抬起头望着陈蓉,咧了咧嘴角。
“哥,你怎么了?”陈蓉突然发觉表哥的笑容有些勉强,似乎心事重重,担心地问。
“没事,就是有些累。”夏久胜露出招牌式的笑容,掩饰道。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