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回过神的冲锋队长的肩膀,朝着他的脖子就是迅雷不及眼耳的一刀,喉管上的动脉像呲水枪似的喷出如柱的殷红,不多时一个壮硕的身体便重重的磕在甲板上。
“不自量力!”克里斯汀娜拾起掉在地上、被刺刀挑破的头巾,还不忘走到冲锋队长身边一把耗过他系在脖子上的满是杂质金链子,这才又恢复了之前的笑脸,美滋滋的跟坐在船长室伯格斯统大喊道:“这已经是今天的第十五个,船长待会儿怎么犒劳我啊!”
众人见提着大刀的克里斯汀娜身边倒成血泊的尸体,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冲锋队长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一个妙龄少女解决掉,早就吓得丢盔弃甲,四下作鸟兽散。于是此战告捷,来犯的敌人早就争先恐后的跳进海里,划着小木船灰溜溜的逃走了。
“万岁!”伯格斯统的众水手把这个堪称传奇的吉普赛少女高高抛到空中,少女欢喜雀跃的享受着众人的仰慕,还不忘偷偷瞟了一眼刚从船长室转出来的伯格斯统一眼,看着他用喜悦的眼神向自己点头,她知道,经此一役,她已经充分得到了船长的信任。
的确,经过了近三个月的考察,如虎添翼的伯格斯统渐渐默许了克里斯汀娜的唯利是图,也不再怀疑之前的杀人案件,就连高级船员会议,她也能跟着发表意见了。
然而,胜利女神并不会一直垂青兢兢业业的伯格斯统,秋季过后的英吉利海峡往往连着几天都会风雨大作,滚滚黑云伴着密成珠帘的暴风雨,黑压压的让人喘不过气来。在这样的天气里,别说航行了,能不搁浅都已是万幸。
“船长,再这样下去,船队会有危险的,必须赶快通过英吉利海峡!”跟着众水手在甲板上泼雨水的克里斯汀娜自告奋勇道。
“可是这里离最近的港口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船长怎么这么死脑筋,英伦半岛的城市不行,咱们可以把船队停在西班牙啊,比斯开湾可比这里大得多!”
“不行!那里是西班牙海军的领地,船舶贸然出现,会被炮击的!”伯格斯统断然拒绝。
“难不成船长要把帆船停在大西洋!”克里斯汀娜摇摇头,又突然像是豁然开朗一样,“有了!我知道一个天然的避风港,不属于西班牙,离这里也不远!”
“此话当真?”伯格斯统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你确定能找到那里?”
“当然!整个西欧就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船长,再这么婆婆妈妈,咱们都得喂鲨鱼!”
“好吧!”伯格斯统点头默许,带着浑身湿透的克里斯汀娜来到舵手室。少女指挥着主舵手的航行的方向,在伯格斯统转身离去的一刹那,露出一丝奸邪的微笑。
海盗
海上的暴风雨有种吞噬人心的恐怖。
比斯开湾以多风暴著名,猛烈的暴风时速往往高达数百公里,一年中任何时候均可发生威胁航行的雷飑。西班牙北部沿海的大风更加变幻莫测,雷飑更多。尽管这里是危险的海线,仍有许多重要航线通过海湾。
漆黑如墨的夜被乌云层层包裹,像是上帝打翻了墨汁,雨点如珠帘般打向被飓风吹得波涛汹涌的大海,海面仿佛也跟着沸腾起来。大型北海帆船在这天与地的混沌中,上下颠簸,左右为难。
这样的场景再一次上演,让伯格斯统不自觉想到前世那场送了性命的海难,他深深的吸了口气,胸膛里灌满腥凉的海风,密集的雨点砸向头皮理清他的思路,然而那些前世不好的记忆还是如巨大的天幕一般,在他的脑海中缓缓开场。
前一世,他是个孤儿,凭着自己的打拼奋斗脱离了食不果腹的日子。可是这之后呢,他与孤独为伴,从没有一个人对他投来关怀,哪怕是一丝温暖的慰藉,他总是努力的想要证明自己,却不会有任何人与他分担失败的惶恐,甚至与他分享成功的喜悦。
还要在这样浑浑噩噩的度过今生吗?那份来自人世的世态炎凉的冰冷,以及带给自己的苦涩,他还要品尝多久?
伯格斯统出神的望向前方的巨浪,深不见底的蓝眼睛点亮这漆黑的夜色。
“少爷,你怎么还在甲板上?”一脸严肃的约翰从船舱里匆匆忙忙跑上来,他也浑身湿透,被雨水打湿的西裤熨帖着修长的双腿,显得高大挺拔。与每一次征询伯格斯统的意见不同,这一次他直接拉着自家少爷的手就往船舱里走。
与伯格斯统冰冷的手不同,约翰的掌心带着浓浓的暖意,十指相扣的一刹那,是足以融化坚冰的温暖。
“出了什么事?”一项镇定自若的约翰紧张的神情令伯格斯统稍显不安。
“少爷,你先别着急,咱们的船好像开到了礁石群。”约翰尽量大事化小,“咱们对比斯开湾的地形一点儿也不熟悉,没准一会儿就会转危为安。”
“什么?”伯格斯统只觉晴天霹雳,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怎么会开到礁石群?克里斯汀娜是怎么带路的!”
伯格斯统也顾不得什么绅士修养,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舵手室,看到里面没事人一样的始作俑者,一把抓着朝克里斯汀娜朗声质问道:“你想干什么?”
“哦哦!”克里斯汀娜调皮的挑挑眉毛,被雨水打湿的头发像海藻一般披在背后,“地图我记错了,船长大人,对不住了!”
“你是故意的!”伯格斯统那戴着愤怒的右手就快袭上少女纤细的脖颈,眼神中透着狮子般的凶狠,血丝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