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去描摹沈砚在暗影里起伏的五官,腰后虽然疼,却觉前所未有地满足,不禁弯了弯唇角。此时莫说是伤到腰,即便是顷刻间死了,他也心甘情愿。
沈砚久在军中之人,因为心里记挂着他的伤睡不安生,次日早早便醒了过来。他见萧索睡得还沉,忍不住亲亲他露在外面的脸颊,又给他拉拉被子,身子轻轻巧巧地翻了出去。
待萧索醒过来时,他已备好早饭,清清爽爽地坐在榻边询问:“醒了么?快试试腰后还疼不疼了,若还疼我叫郎中来。”
“你起得这样早。”萧索迷蒙着咕哝了一句,慢慢悠悠地爬起身。“不觉得很疼了,只是还有些隐隐的感觉。”
沈砚放下心,一面伺候他起身穿衣,一面叹道:“那就好,吓得我悬了一夜的心,总算是没事儿!”
萧索因为摔到腰,便借口不肯再去学骑马,真是正中下怀,内心暗暗欢喜。沈砚只怕他伤患加重,因此他说什么是什么,万事都点头应着。
他便如此与他腻了一日,下午又上过一次药,到傍晚分别时,已好得七七八八,只有扭到特定角度时,才微微有些痛。
沈砚将他送上车,嘱咐八宝回去好生照顾他,又递给萧索两只大包袱:“这里面是几件冬日里的衣裳,一早做好的穿着应该合适,你想着添换,千万别冻着。这另一只里面是两双鞋,都是按你的尺寸新赶出来的,你且凑活穿着,下回再好生量了脚做。”
萧索心内暖融融的,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了。”
沈砚又从身后侍立的小厮手里接过一只瓷瓶、一只银盒,和一只绣花锦袋,一样样嘱咐他:“这瓶子里是药酒,虽然已不疼了,却也别大意,回去时时想着擦,否则坐下大病就不好了。银盒里治脚伤的药,昨晚我给你上过,你回去再涂些,别忘了。”
萧索答应着,又听他说:“这锦袋里是一百两,全部兑成了碎银子,用起来不必现找换去。”
“我——”他刚想拒绝,沈砚便捂着他嘴巴嘘声道:“你先拿去使着,只当我借你的,等你放了月钱,再还我也是一样的。”
萧索原本不要,听如此说,只得收了起来。
沈砚一时没忍住,一手推过十一的脸,一手按着萧索后脑,低头吻了下去。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手,抱着萧索低低叹气:“赶明儿我去弘文馆里看你,咱们就又见面了。我跟你保证,这样的日子不会很久,一定不会。”
萧索忍着眼泪,在他怀里“嗯”了一声,半晌才恍若无事地抬起头来。
“好了,走吧。”沈砚拍拍他抓着自己衣角的手,给他放下了帘子。
十一驾着马车“嘚嘚”而去,在地上拖出道影子,愈来愈长又愈来愈短,一路渐行渐远,最终化作一点黑墨,缓缓消失了。
沈砚追出去盯着许久,马车消失后又发了半日怔,方才转身回去。宝玉不知何时跑出来的,蹲在廊下“呜呜”直叫,听得他眼眶发酸,不禁抱起它晃了晃。
“唉,又剩咱俩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
明天沈将军给萧独宝拔份儿!
第75章 妖星附体
萧索没有听沈砚的话。
他近日不再出去买饭,却也没有在馆里吃。众人烦他,一起用餐难免尴尬。善姑早上给他做好晌饭,他带去馆里,等到中午悄悄拿出去,在馆后的小巷子里吃,倒也清净。
只是如今天气冷,饭菜到中午往往便凉了,加上风吹,总是要闹肚子。他也不在意,回来多喝些热水便是,总好过在里面虚与委蛇。
这巷子与他之前买饭的小巷只隔着一条街,却是两个方向,周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似乎是大户人家的后墙外——那对面有许多光秃秃的花木探出房檐。
巷子里有一只猫,脏兮兮的,又瘦又小,偏生得一张圆脸,像颗会叫的柑橘。它比宝玉平凡得多,既没有高贵的血统与身份,也没有优雅的姿态与举止,每日瑟缩在墙角,像只被欺负惯的小可怜。
萧索格外触动,常常分些吃食与它,渐渐地便和它熟悉了。许是从未有人待它如此好过,小可怜见到他便叫唤,变得异常粘人,时常抓他的衣摆。
今日晌午散班后,众人一窝蜂地涌出门去了饭堂,萧索方拿出自己蓝底白花的布包袱。他从弘文馆后门出去,刚拐进小巷,却见一个人正杵在那里。
“思文兄?”萧索讶然,“你……怎么在这儿,没去吃晌饭么?”
“没有。”
萧索“哦”了一声,觉得有些尴尬,没话找话道:“不知思文兄为何不去吃晌饭,到这僻静巷子里来做什么?”
“有事。”
“……”萧索小心瞧着他脸色——似乎不恼也不喜,像块没有表情的木头,又像没有温度的冰块。“思文兄何事烦恼,弟可能为兄分忧?”
刘思文终于回头看了看他,指着巷边墙头的砖瓦说:“这里原有只猫,你可见过?”
“猫?”萧索一怔,“啊,见过见过。这几日我喂了它些吃的,与它已混熟了。往常每日它都出来的,今日也不知去哪儿了。”
刘思文动了动眉毛:“你喂它了?”
“是啊。”萧索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它……是思文兄的猫吗?”
没有回音。
隔了半晌,刘思文才回过头:“多谢你照料它,若再见了它时,烦你告知我。”
萧索未作声,刘思文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