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间抬头,见薛中泽捂着嘴打手机,恰好也抬起目光看过来,就对他闭了下眼睛。顾寒江会意谢过服务员为之续茶的关照,稳步走到近前。
薛中泽按键收线,声音压低到只有两个人能听清:“大林从公司打电话过来,西局方面报上来一件弃尸案;从遗物碎片上比对,近似您前一任下级3号同志。我刚和大林约了去现场看一下,您代我跟老爷子们关照一下吧。”——“一起去吧。老爷子们比我们更明白轻重缓急。”
顾寒江揽着薛中泽走进一个房间,“衣柜里有合适你尺码的衣服,换完衣服出门左拐就是车库。你去开车,我和老爷子们打声招呼。”
位于京西郊外一个拆迁村落工地里,破败屋舍、断壁残垣肆意林立。报案的工头是负责这片地方拆除平整工程的,已经被吓得不行了,哆哆嗦嗦的抽着烟,两三口嘬完一支烟又点起下一支。工头学舌说,这片基本都是私搭乱建的房屋,房主找人平一块地,垒起两车砖加个石棉瓦顶子,就能住人出租收钱。各家院里什么时候多出个屋顶、住进一户人,谁都不会留意。这次也怪他自己多事,听说这个位置有洋灰地面和几块预制板,就叫了辆挖土车过来,想着拆出钢筋可以卖废品,没想到挖出了官司。
在一处仅有一砖厚的断墙下,赫然暴露着一个称不上坟冢的土坑。土坑内裸露着两具腐败严重的尸骸,依然保持着拥抱的姿势,却是身首异处。
接案警官王靖玖和现场工作的人员,一一确认过工作进程后,快到近前时他提前清了清喉咙,随后才朝着顾寒江的背影请示:“现场勘查工作已经全部完成。顾局是否还有其他工作指示?”
顾寒江手顶着口鼻轻咳一声,问蹲在坑边的薛中泽:“你觉得呢,还有可供收集的吗?”——“粗略看来这里即使是第一现场,也因为时间相隔过久,无从搜集了。除去做现场录像和照片留证,最好能连带着少量土层收拾骸骨,带回去进一步检验。”
顾寒江回头告诉王靖玖:照他说的处置吧。
☆、10——临渊结网
李树杰看到夜查交警抬手指向他,再踩刹车时已经慢了半拍;那辆林肯直接就从交警的大头鱼警靴上过去了。等李树杰踩脚刹停稳车,林肯车当不当正不正的,撂在了某机关门前的网格区域里。
交警低头看着自己靴头上的轱辘印儿,再看看李树杰对着眼儿打完酒嗝,晃晃悠悠走到跟前点头打招呼,都被气乐了。抬手朝李树杰敬了个礼:“瞧这样儿都不用问了,您喝了吧?”——“啊··对呀;喝了··白的。您要扣车扣人的话,也先容我把公款送回去··再找您投案自首来,到时候您是让我抽血还是尿尿,咱绝对配合,呃··成么?”
交警一听更气不打一处来了:“酒后驾车、违章停车这两样就不用提醒了,恐怕还可以论上危险驾驶、涉嫌袭警两样。但既然您说车上有重要公务,可以酌情帮您联系公司同事过来做交接。”——“袭警,我虽说喝了吧,但听力还是没问题,您可别逗我,我怎么袭警了?”
交警心中暗暗咬牙,真想脱了警服捶这‘二百五’一顿;指指靴子头上的轱辘印儿:“你轧到我了,刚才你那车从我靴子上就过去了。得啦,反正你这样是不能放你走了,说个电话,帮你联系单位派人先把重要财务接走,。”交警说完关照同行搭档把李树杰的车移到适当位置,又拉着李树杰钻上警用车。“好在是这靴子头里有金属保护壳,不然我这十个脚趾头全报销在你手里了。真不知道说什么好,我还得谢谢你,你没在我脚上停车,要不我这会儿还趴在机器盖子上呢。”
有协查警员取过酒精测试仪做吹气测试,李树杰似乎反应过来一些,用手指堵住测试仪吹嘴儿,态度诚恳的问:“内什么,跟您提个人成吗?西片区交通大队的王队,您熟吗?”——交警撇着嘴摇摇头:“你说这位王队六月初就被调离了···”
听了这话,李树杰心里就开始忽悠:顶头老板二世子叶成林目前还在飞机上,是他亲自开车送走的,肯定没法接电话。三世子成栋正和叶家老太爷、太君在海南疗养,即使能打通电话求助,也是隔着十万八千里,鞭长莫及。官面上的事情就是如此,‘人在人情在,人情不在一切都瞎掰’。以李树杰的面子和胆量,更加不可能去惊动副帅叶长天。打过一圈电话收效甚微,李树杰感觉自己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赶了个诸事不宜的日子往出跑。
正在热锅蚂蚁团团转时,外面又有其他交警拦下一辆车。驾驶席上的男子也被请到这边来做测试。待到看清楚这位男士的面容,李树杰就乐得一拍大腿:居然是顾家二公子-顾三元。碰上这位老哥也行,也能‘死马当活马医’,搭上交管方面的关系。于是他无比亲热的频频挥手叫三哥。
顾三元向先配合这警员吹了测试仪,读取数字为50(算是酒后驾车),介于查与不查之间。协查警员收了测试仪,一边填表一边问顾三元喝过什么饮料;顾三元说他刚喝了半杯朗姆可乐,然后就坐到就近询问李树杰的情况。
听过李树杰的描述和求助,顾三元很是爽快的摸出自己的手机拨了祁思源的电话,几分钟后祁思源回话说,他已经和哥们儿铺垫好了,让李树杰把公司物品找人取回;之后踏踏实实跟交警回队里忍一晚上,总得给人家点面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