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出来时随手拉上了内室门。又走回写字台前,伏在案上快速写了点餐卡。在防滑垫上随意隔着一柄手持镜子,便笺纸木盒里,斜架放一只美容清痘针。
乔处套上便服走到房间里,随意应了一声问候,就转头问潘秘书又去采购些什么?潘秘书边写着字边回答说,爽肤水和祛瘢痕药膏用完了,刚才赶着去定点采购商场买了一个小包装应急用。又抱怨大会堂休息厅的地毯和布艺都不好,有尘螨和细小毛屑。才一天的功夫,就搞得他额头冒起了好多包。
默然接过餐卡回身出门,带上门的刹那,薛中泽的笑脸一下就寒下来。潘秘书递给他的点餐卡下,压着另一张卡片,只写着一个电话号码和一个大写的p。不用说也知道,是潘某挑逗约炮的动作。
半小时左右,蒋敬璋推着餐车走出电梯。跟着餐车往房间走时,两人眉来眼去嘀咕了一番,薛中泽负责敲门。
两位帅哥并立眼前,潘秘书简直就眼花缭乱了。如果不是乔处此时正在盥洗室里‘办公’,他肯定是把那位叫来一同灯下赏美。
薛蒋二人完成送餐走进电梯,蒋敬璋也寒着脸对薛中泽道:“哥,就算你真的是同,你也离那秘书远点儿,那绝对不是什么好鸟儿。就我回身走那点功夫,丫还往我大腿根儿摸了一把。真他么恶心。他要没有个代表团身份,我绝对抽他。”——“对不住啊,兄弟。让你为难了。我送你回餐厅。”
两人转上主楼二层时,正好碰见祁思源。发觉两人神色不对,尤其徒弟脸上更是变颜变色,祁思源把蒋敬璋叫到眼前盘问原因,嘁嘁喳喳说了几句后,祁思源的嘴角向下坠了一下,随之就恢复如平时的冷漠,头颈一晃命令两个人:“都回各自岗位上去。”
薛中泽往蒋敬璋肩上拍了一下,率先回身拾级下楼转去公寓区。
时针走到十点左右薛中泽照旧起身寻看。走到606的特定位置上,集中精神看过去。大床上有一个人呈静卧状态,另一个人坐在不远的位置上,从形状上判断是潘秘书,从姿势上判断是在看某样材料。薛中泽心中暗掐了时间,约在五分钟之后,潘秘书将纸张收拢放回某处,缓步挪到一旁大班台位置,伏案仔细的写着什么。
坐回到服务台旁,薛中泽倒了杯茶,缓缓喝了半杯;手指蘸着剩下的半杯茶水把眼睛擦了两遍。
次日下午,顾寒江半靠在床头,让薛中泽保持着最舒适的姿态,听他将昨夜所有经历见识回述完毕,又仔细看过潘秘书写的卡片,一时也是不得其解:一个手机电话号码说明不了什么。
代表团开会及回驻地,都是专线专车。至少在酒店这边,只字片纸进出是经过筛检程序的。薛中泽看过潘秘书身上所有物件,没有异常物品···所有参会人员只在每日下午会议座谈结束后,有几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且都是定点清场的商场或娱乐区域,接触外界人士的可能也不大···如果是存在记忆力超强的可能性,这样外传消息通常会有延迟或滞后性;结合着文字暗语游戏一起操作同步传递,可能性和胜算更多些···
薛中泽又把那张卡片细细摸了一遍,随即坐起身从床头柜上抓过纸笔,左手在卡片上一点点的走着,右手执笔在纸上大致相应的位置上圈点着···整张卡片摸完,右手纸张上出现了很不连贯的几处黑点。顾寒江接过纸张看了半晌,越发如坠雾中:“是某种图或者坐标定位?”
薛中泽摇头,撩开被子下床,赤着脚踩在地毯上,将卡片对着灯光看了片刻,边想边说:“是针刺的点。这张卡片只是少量的被刺了这些针眼···看排列形状,像是盲文。与其用针刺标定位,莫如直接记下某种数据数字····嗯,领导,托您帮我带换洗衣服,您···”
顾寒江对这种跳脱思考方式一点不奇怪,按了打火机点着噙在嘴上的烟,同时微微动下头,示意着床边座椅上的提袋。“那您等几分钟,我理理思路顺便冲个澡。”薛中泽套上纸拖鞋钻进盥洗室,褪掉衣裤拧开水龙头开始冲澡。
再出来时,他给顾寒江的分析思路已经非常连贯顺序:“潘秘书说他近来脸上长痘,随身带支清痘针就是极其自然的;可我看到他的皮肤非常好,不太像挤过青春痘儿的。昨天夜里他借乔某熟睡之后,看过一些文字性的东西,也有过记录动作。如果秘密拍照、网络、以及便笺纸张,都不能保证有效传递的话,那么最容易也是最合理流动的就是纸币。用清痘针刺成盲文,既可以形成密码,又可以记录所有数据数字。扎了孔的纸币不算残损货币,某个面值代表某种约定数字;做好之后,借每天晚间的定点购物活动,随便哪次购物付钱找零或者是街边施舍,消息递送、上传下达的动作全完成了。”
顾寒江静静吸着烟,听着一番分析,表情也随着现出融解变化,直至最后呈现出一派轩朗浅笑。他放下抽了一半的烟,起身立在薛中泽眼前,伸双手扶住其两肩加劲的捏了捏。“中泽啊,我就知道你只要回来,许多事情就迎刃而解了。我从不怀疑你的能量。好样的。对潘某人的意思,找个借口稳住他,让他放松警惕进行下一步行动。总之你不用做任何动作,安安稳稳把后面几个夜班盯完,就是圆满完成任务了。”
几天后在雷金纳德酒店地下车库,潘秘书拎着采买的购物袋走下会议专用大巴,嚼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