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我想不通我父母为什么要自愿参加这项实验,难道他们能忍受自己儿子变成另外一个人吗……我不知道我现在存在的意义,好像对所有人来说,我只是一个试验品。”
穆青桐说完之后用手掌盖住了自己的脸,压抑了一年多的负面情绪顷刻间爆发出来,让他濒临崩溃。
再强大的心理素质也挡不住对自我存在意义的怀疑,在江曜告诉他真相之前,他还期待着有一天他可以回家,回到b国,和曾经的同事一起工作,回归到以前的生活。
可现在完全不可能了,他只是个复制品,那是别人的生活,他偷取了别人的经历安在自己的大脑里。
所以现在他到底是谁?
“副本文件。”施沃兹终于开口道。
“什么?”穆青桐没懂他的意思,“什么副本文件?”
“重要文档出错避免遗失生成副本打开,自动功能。”施沃兹飞快地说,“你很重要。”
穆青桐:“???”
施沃兹:“……”
施沃兹的脸红红的,显得非常不好意思,他捏着手里的糖纸,过了一会儿恢复了正常的语速,道:“就、就是我们工作的时、时候,如果一份文档很重、重要的话,它会自动生成一个一模一样的副本,避免数据遗失。我觉得你、你就是跟副本文件一样,被系统生成出来了。只有很重要的文件才会自动生成副本,所、所以你也很重要。”
穆青桐:“……”
虽然这个比喻不太常见,但却意外地很贴切。
“有、有时候我们会直接编辑副本,就像你一样,虽、虽然你和原文件一模一样,但编辑之后你就变成了另外一个文件。不对……”黑色挠挠头,换了个说法,“就像我去编辑副本,而我、我的同事去编辑原文件一样。每个人的风格都不同,从我们接手的那一刻起,这就算是两份文件了。然、然后这两份文件可以生成新的副本,你明白吗?”
施沃兹的表达非常幼稚,穆青桐却被他这样的安慰给击中了,他感动道:“谢谢。”
“所、所以我觉得你没必要去纠结这个,你是一个独立的文件,被、被你复制的那个人他也是一个独立的文件,你们两个完全独立的个体,不存在相互影响。”施沃兹又补充说,“你、你的人生已经和那个人完全不一样了,你认、认识了很多新的人,有、有了新的经历。虽、虽然你说所有人都在骗你,但是我没有,我、我不会骗人……那一次是他们让我执、执行任务迫不得已的。嗯……本来我想打、打字的,但是我觉得这段话还是我自己直接说出来比较好,这、这样才有真正和你聊天的感觉。”
黑色结结巴巴的语气意外地让人感觉非常真诚,穆青桐看着他的眼睛,清澈的黑色眼珠里没有丝毫杂质。
究竟是怎样的环境才能让一个27岁的人如此单纯?
穆青桐压下情绪的翻涌,虽然施沃兹的话语并未让他轻松多少,但依然说:“谢谢你,我现在心情好多了。”
施沃兹快速点点头,说:“那、那就好!”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后,穆青桐又叹了一口气,说:“我想请你帮个忙。”
“你说。”施沃兹答应得非常干脆。
“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我父母的信息?我的应该查不出来了,洛森他们肯定改了我所有档案,原始文本大概已经全部销毁。”穆青桐说,“不,还有一件。我想要记忆覆盖这个课题的所有研究报告,你能帮我吗?”
“这……”施沃兹显得有些为难,他从未干过违纪的事情,查穆青桐父母的资料对他来说轻而易举。但他们研究的课题肯定是帝国最高的机密之一,如果他贸然访问,一旦被发现后果将不堪设想。
“如果你不乐意没关系的。”穆青桐见他面露迟疑,立刻道,“不好意思让你为难了。”
“不不不,没有。”施沃兹对穆青桐难过的样子毫无抵抗力,他改口道,“前面一个我明天就可以帮、帮你查,后面那个……我得找机会。”
“谢谢。”穆青桐由衷道。
“小、小意思。”施沃兹又剥了一粒糖塞进嘴里。
地上的毯子边缘是沙发,穆青桐把脑袋靠在上面,喊了一声:“施沃兹……”
“怎么啦?”施沃兹回答道。
“我总觉得江曜没跟我说实话,昨天我烧的温度太高了,其实很多话我想不起来。”穆青桐仰着脑袋,看着天花板,“他还有事瞒着我。”
施沃兹不知如何接话,只得含着糖听穆青桐说。
“和他这么多天的相处,其实我能很明显地感觉到他挺关心我的,并不只是把我当成一个试验品看待。我刚来学校的时候,达米安跟我说,江曜非常不容易相处,可我从来没这么认为过。”穆青桐停顿了一会儿,“毕竟他是王储,如果我只是一个试验品,他没必要对我那么好,可我找不到他这样做的原因。
“嗯。”施沃兹赞同道,“我跟老大认识那么多年了,他确实对别人都不太好,还老凶我,说要扣我工资什么的……”
穆青桐失笑,摸了摸施沃兹的脑袋,继续说:“我还记得他昨天好像对我说了一句什么话,但是我没有听清楚,他也没再说第二遍。我那时候已经烧晕了,根本没想起要问他。所以我想再跟他好好地,心平气和地谈一次。”
“那、那就谈啊……”施沃兹小心翼翼地说。
“我联系不上他,他没带通讯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