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欢急了,他皱着眉,走下楼梯。
摁下了灯的开关,刷的一声,大厅一片通亮的灯光,坐在了沙发里,他空着的手抬起来,手背轻搁在额头上,眉目间有少许的疲惫,眸子里却透着忧色。
过了几秒钟,季子祈整理了下思绪,缓缓的道:“我今天下午,在常去的一家蛋糕店的附近,被几个流氓抢劫,他们是波兰的本地人,外形很壮硕,将我拖到小巷,痛打了一顿……”
什么?抢劫?!
“小祈,报警了吗?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身上的伤严不严重?”季子欢抓紧了手机问道。
“现、现在不痛了,我的东西那些人没有抢走,是、是许若凡救了我,他打发了那些人。”季子祈说道,他的这通电话,是报平安的。
他不想让季子欢分神,他哥啊,该关注的,已经有许多了,例如他的小侄子,还有韩奕……季子祈暗暗的想!
“那你怎么会进医院了?那边的医生怎么说?”季子欢担心的道,那国际的钢琴比赛,对小祈很重要,一切在更早的时候,已经准备就绪。
如果临时出了不愿见的情况,对谁的打击都会很大。
那些专门对旅客抢劫的人,出手时,一定是狠而准。
那种发狠揍人的力度,是季子欢能想象的暴戾粗野,中欧人的拳头很重,如果击在哪一处,都足以让人皱起脸,痛上好一阵子,身上会泛起淤青,或是见红。
小祈进了医院,他的伤,若是不严重,又怎会被许若凡送到医院去?
季子欢很担心,小祈身体的底子不特别好,他的一双手,会不会受伤,那会不会影响小祈的比赛,小祈消沉的样子,从来不是季子欢想看见的。
“我因为练习,日夜颠倒,所以有些贫血,被流氓揍了几拳,就有些捱不住了,结果许若凡出现不久后,我就晕过去了。”季子祈十分难为情,他的视线,若有若无的躲开自己缠着绷带的手臂。
不是很痛……所以很快会好的。
季子祈不安的在心里祈祷!
季子欢犹豫了下,却没有问下去,有许若凡在——
对小祈,是好事吗?他这个旁观者,说不担心是假的,不过,当他发现,许若凡也许没有他想的那么企图满怀,心里怀恨,还是忍不住吁了口气。
季子欢叹息着道,“许先生他现在怎样?他有没有受伤?”
许若凡以前曾经混过,应该不容易被人击倒的,但抢劫的人通常手持武器,不知许若凡那强悍精壮的男人,有没有因为“英雄救美”,而受了伤。
季子祈神色一顿,他若有所思的。
“许先生好像伤到了旧患,他正在手术室里。”季子祈露出了歉疚的表情。
我,对他……
许若凡膝盖上曾经有过很严重的伤,季子欢记得,许若凡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时,是坐着轮椅的,身边是一群严肃寡言的手下,个个是精锐尽职的保镖。
许若凡和黑道上的人有生意上的来往,表面上,却是个令人羡慕的优秀的实业家,他的身份,跟季子祈的相差不悬殊,可是,给人的第一种感觉……
就是许若凡这个人,绝不会跟季子祈这种优雅闪亮的钢琴家,扯上半点关系。许若凡的秘书,站在许若凡身旁,那两人的身影,在别人眼中渐渐远去,似乎更加般配。
季子祈一阵失神。
许若凡放下所有的公事,来到波兰,是因为谁?他没有带任何一个保镖来,是因为什么?他的嘴边有血,捂着发痛的膝盖,是为什么?
季子祈心下凌乱,呼之欲出的答案,不是事实,他害怕那样,他真的害怕。
“旧患……”那是什么造成的,季子欢自然是牢记住了,听到小祈略略带着恍惚的话,他轻轻按压了下额头,对小祈的照顾和维护……
如果那些都是有阴谋的,那到底会是多伤人?
温柔,有时候,就跟毒药没有分别……吗?
让季子祈多休息,挂断电话后,季子欢发现自己本来的睡意都散去了,脑袋里除了清醒,还是清醒,他去了厨房,冲好咖啡后,靠在一旁,缓缓搅动着手里的勺子。
手机的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新短信,那是比小祈打的电话,更早发来的。
发送的人是韩奕,季子欢仔细看了看内容,因为秦希的通知,韩奕比他早一步知道小祈在医院里,而且,韩奕了解的详情,显然比他多很多。
季子欢不自觉皱了下眉,小祈隐瞒的还真多!
毕竟是短信,韩奕能表达的内容不是太长,像是料到季子祈会在半夜打给他,却有所隐瞒,所以,便提到了季子祈的情况,伤到的部位正是他最担心的左手手臂。
韩奕在短信里,用语没有太过亲切,反倒有几分如例行公事般的直白陈述,只是在最后叫季子欢别担心,末了,又加了一句,情人般的叮嘱,快回到床上去。
季子欢放下手机,自言自语,“他知道……”
这短信,是为了消除他的疑惑而发来的。
多么直接了当的,就让他安下心来。
一杯咖啡慢慢喝完了,季子欢收到了另一条短信,是韩奕发的,他走到大厅,看看墙上的钟,现在差不多到五点了。
韩奕不睡觉吗?季子欢微微扬了扬眉。
依韩奕的习惯,下一天早上是怎样都会到公司去的,所以,韩氏大楼的全体职员,每天都是战战兢兢的,谁都没敢迟到缺席,因为那个在顶楼的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