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可能是玉米的蕊芯啊?”然后又拿起一根玉米,指着玉米须,“这个,是雌的蕊!——这就好像男和女,公和母一样!雄的蕊和雌的蕊,凑在一块儿,就有小玉米了!”
兰娘左瞧右瞧,不敢下定论。
夏荷只好又等张十一回来,将自己这一套的道理讲给张十一听。张十一琢磨了琢磨,却摇摇头,道是:“我种地也是半路出家,哪儿知道这么多。”
夏荷没法子,奈何这张家的院子位置偏僻,周旁也没什么熟识的邻里,夏荷找不到人认可自己的想法,便又托人,送信给了李慕。
上一年还是只有李慕给夏荷寄信,但那送信的人中,有个人跑了三回。多登门几趟后,夏荷跟人熟悉了,也问出来那人家就住在饶南镇,往来于饶南和庆阳间,做倒卖生意的。上回他托了这人给李慕送信,一回生二回熟,这一次,夏荷又找上了门去。
算上路上耽搁的时间,等这封信到李慕手里,又过去了许多天。
李慕有些担心夏荷这回还是话语里离不开娃娃,但打开后,却放心了下来,却仍旧有些心酸。这一回,夏荷话里话外,没离开的是玉米。
满纸上写的都是什么花与果,花是不是非得好看才行一类的,倒让李慕瞧着,觉得自己似乎是在听先生讲道理似的。其实李慕暗地里在希望,等哪天他打开夏荷写来的信,能看到满满地都是夏荷在写他如何想自己才好。
只可惜夏荷哪儿是那般沉溺在情爱之中的人。
李慕正正经经地回了信,倒成了唯一一个支持了夏荷这看似天马行空的念头的人。
夏荷举着李慕写的回信,得意地向张十一炫耀:“看,慕哥懂我的心思!”
“哼,你爹我只是半路出家,他可是个彻头彻尾的门外汉,比我还不如,你就听他的?”张十一道是。
夏荷不理会张十一,他可算瞧出来了,只要是牵扯到自己跟李慕,张十一嘴上就没个好话,不过还好,他也只是说说罢了。
只是,现如今,自己可得好好想一想,明年他该做些什么,才能将雄的花蕊和雌的花蕊分开,然后用粘玉米的雄蕊点在甜玉米的雌蕊上,再用甜玉米的雄蕊去点粘玉米雌蕊。
然后等后年,再看看自己这样的做法,得到的种子是不是都是这种混杂起来的玉米种子……哎呀!
夏荷猛地想起一件事来,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怎么了,夏荷?”兰娘见夏荷原本得意洋洋,忽然又皱起眉头来,问道是。
夏荷摆着指头算:“娘,从这儿到梁京,需要走多久啊?”
“大概得四五个月吧。”如果不是兰娘估摸了一下。
“那,下一场会试,可是在后年秋日?”夏荷问。
“对。”兰娘道是。
“……来不及了啊。”若说读书这件事,还能挑灯夜读,勤奋刻苦,但种玉米这种事,每年也只有那一茬,无论怎么算,等夏荷验证过了自己的猜测,也赶不上陪李慕一起去会试了。
他垂头丧气,把这个消息再托人往庆阳送。
只是等李慕收到的时候,他已经快要启程往回走了,便没有再写回信,而是看罢后,摇了摇头,自己也舒了一口气,打算等回家后,再和夏荷好好商量,让夏荷不用着急。
收不到回信的夏荷闷在家里,手中把玩着一根玉米秆,想了许多办法,没想出怎么样才能彻底将两种像花蕊的东西给隔开,不让它们碰到彼此,自己就有了小玉米。
夏荷想不出好主意来,最后干脆赖在床上,打起滚来。
他这丢人的模样落在兰娘眼里,做娘的瞧不下去了,正打算去把夏荷拉起来,忽然听见有人敲门。
一开门,居然是李慕回来了。
“二姑爷?”兰娘一愣,算了算日子,的确是又一年过去了。
“岳母,我去瞧夏荷。”李慕身上带着寒气,似乎又是在李家没久待,便又出来了。
兰娘一闪身子,刚想让李慕进去,忽然想起来夏荷还在自己屋子里丢人现眼呢,想拦,却不曾想,她一转眼的功夫,李慕就走远了。
步子倒是迈得端正,却不曾想他走的居然这么快。
李慕心底里想给夏荷一个惊喜,便不曾出声,直直进了门,便瞧见,夏荷正抱着根玉米秆,在床上翻来滚去。
正巧夏荷转了个身,对着门口,猛然瞧见了前头站着个高高的人影。定睛一看,李慕?!
他马上端坐了起来,仿佛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手中的玉米秆也丢在了地上。
却见李慕嘴角噙着笑,显然是不会将刚刚瞧见的当作是幻觉,而后给忘掉的。
夏荷就说:“我是在做我的大事呢,跟你读书一样要紧。”
李慕不接他的话,而是问:“夏荷,可曾念想我?”
“……”夏荷心想,整年不见李慕,这人怎么愈发直白了。
不过夏荷更是个不会藏情的人:“想,你终于回来了!”
说着,夏荷便站了起来,跑到李慕身边,正如同送李慕离开时的那样,给了他一个再回家才能得到的拥抱。
追上来的兰娘便瞧见了,这两个年轻人,都不管顾她还在家呢,敞着门,就搂到一块儿去了。
想了想,兰娘没出声,而是帮忙将门掩上了。
“慕哥,你收到我的信了吗?”夏荷抱够了,便问起来。
李慕点头,道是:“正巧,我有事要与你相商。”
夏荷一听,便拉着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