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的宠爱,也是李家唯一一个入过私塾的孙辈。
还算是天赐聪颖,十六岁时李天赐参加童试,竟中了秀才之名,而后参加会试却不幸名落孙山。此时祖父祖母两人已经不再,李父在与兄弟分夺家产中落了下风,家里也拮据了起来,李天赐便断了求取功名之意,听从父母之命娶妻生子。
郑荣瀚点头,“如今瘟疫已过,旱灾却日日加重,百姓们苦不堪言,天赐可有对策?”
闻言,许锦逸心下一动。
想到怀中这个女孩儿受过的苦楚,纵使原主没有报仇的心愿,许锦逸也心下不忍,恨不得让那些欺负过她的人尝尝她所受痛苦的千倍百倍。
可是如今他却只是一个泥腿子。
莫说日后贵为安王妃的孙培柔,贵为嫣然郡主的郑嫣然,单只江家那个会考中状元的江岷山,他都有心无力。
权势这两个字,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许锦逸正发愁如何下手,这人就抛来了橄榄枝。
观其气度,再想到那块金元宝,许锦逸心下已有了结论。
“赈济救灾,以工代赈,移民就食,引水入旱,分而治之。”
“前年边境战乱,国库至今空虚,如何赈济救灾?”郑荣瀚摇头,脸上带着几分苦笑。一战便是百万纹银,虽是大胜邻国,大庆也损失惨重。
“国库无银,举国便无银?“
郑荣瀚心急追问,“何人有银?”
“贪官有银,富户亦有银。”见怀中的女娃不再张嘴,许锦逸拿起一方粗布毛巾给她擦擦嘴巴,才终于顾得上自己的肚子。
“如何从贪官富户处得银?”此时,郑荣瀚已经没了之前的冷若冰霜,转而一副急迫之态。
“予其之需。贪官最宝贝的是其项上人头,若得到他们的贪墨证据,再将证据现于贪官眼前,自然乖乖交出银两。”许锦逸擦擦嘴,继续往下说,“士农工商,富户最恨的是地位低下,如果能得到官府嘉奖的善人名声,自然也愿交出银两。”
郑荣瀚抚掌赞叹,“甚好,甚好!”面向许锦逸,他双眼已经是前所未有的热切,“何为移民就食?”
如此,两人一个问,一个答,等郑荣瀚再回过神来,已经过去了小一个时辰,小女娃已经在许锦逸的怀中睡得香甜了。
郑荣瀚心中稍有歉意,却不忍就此离去,遂站起身亲自拱手道,“先生大才,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许锦逸沉吟,少顷才出了话音,“不知阁下是……”
“吾乃安王郑荣瀚,还请先生助我。”
安王?原来你就是安王!许锦逸攥着的拳头暴起根根青筋。
第18章 农夫(三)
“先生?”
许锦逸抬头,面色未变,却无端多了几分冷彻,“容我考虑几天。”
“如今蝗虫尤在,饿殍遍野,赤地千里。即使一些百姓能侥幸存活,也如水深火热,举步维艰。先生大才,小王请求先生助天下苍生渡过难关。”说着,郑荣瀚竟深深躬下了身。
许锦逸忙抱着孩子侧身避过,扭身朝屋里走,“王爷身份尊贵,这一礼草民实在无福消受。”
“先生?”郑荣瀚急忙跟在许锦逸身后。
许锦逸进了西侧房,毫不停顿的关上了屋门。
孩童多觉,怀中的小家伙儿睡得香甜。许锦逸给她脱掉外衣,轻轻盖上小薄被,这才有工夫仔细整理脑中的一团乱麻。
说起来,在李天赐的记忆中,并没有见过安王。李天赐真正的的仇人是安王妃孙培柔,是安王之女郑嫣然,是安王的女婿江岷山。
但不得不说,没有安王在他们背后撑腰,他们也不能如此肆无忌惮。
说起来,孙培柔之所以被李天赐称作贱人,是因为一段往事。
李天赐因原配妻子难产而亡,年纪轻轻就成了鳏夫。李母心疼儿子平时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虽然怜惜孙女,她心里到底还是觉得早早再给儿子娶个续弦才好。
这个心思还没放给媒婆,媒婆自己便不请自来了。
原来,孙家几年前迁到李家村,作为外姓,他们至今还被村里人排挤,在村民该有的待遇上,更是比不上根正苗红的李家人。
眼看女儿年纪渐渐大了,虽然长得还算水灵,可她从小娇生惯养,坐不惯农活,养不来牲畜,甚至连个饭菜都做得没滋没味。这样的女孩子,别说不姓李,就是姓李,也没几家愿意求娶的。
孙家婶子日日为女儿的终身大事发愁,恨不得把周围几个村的儿郎都翻看个遍。
这一琢磨,就琢磨到了李天赐头上。
李天赐是十里八村的俊儿郎,更别说他还考中了秀才功名,免纳税服役。这样的好儿郎,全村都找不出来第二个。虽然李天赐曾亡了一个妻子,但原配只给他留下一个女娃。若是自己的女儿能嫁给他,以后再给他生个儿子,那还不是李家的大功臣?
孙家婶子越想越觉得此事可行,偷偷问了女儿的意见,本以为心比天高的女儿依然不肯答应,想不到这次竟然羞涩的低下了头!
孙家婶子拍着大腿狂喜,女儿自命不凡,总以为自己能做老爷娘子,平时给她介绍村里的儿郎总是不满意,说人家是泥腿子。这次终于有一个女儿能看的上眼了,她就是跑断腿,也得让女儿成功嫁到李家!
随即,孙家婶子就乐颠颠寻了媒婆,央她去打听打听李家的想法。
李家也极为满意,虽然儿子是个秀才,可如今依然在地里刨食,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