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发生了变化。激情已经过去,他恢复了往日的冷静,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刚刚,我确定了一件事。现在则是另一件。最后,你确实选择了救我,但是那份恨意依旧没有消失。奥斯维德家究竟对你做过些什么?还是说,你针对的本来就是‘尼斯洛克·奥斯维德’。”
凝视着面前那双碧绿的眼眸,燕北辰踏前了一步,伸手轻轻撩起一撮金色的发丝:“我原本想把你关在这里,永远的。让你再也没法见到外面的世界。”
成为他的禁脔?格里芬挑高了一边眉毛,再次问出了最初的问题:“为什么?”
他说了很多,但是这个关键问题依旧没有答案。而且一个寻常甲士,就算有了可以驾驭的机甲,也不可能瞬间成为强大的骑士,建立起一个让大多数人畏惧的海盗团。在他所说的东西中,还缺少一块拼图。
燕北辰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在星盟主星上,有一个的古武世家,燕家。他们传承了来自‘三王时代’流传下来的体术秘法,并且自星域开启后,转向骑士教育。三十年前,家族诞生了一位天才。他十五岁就达到了体术顶级,二十二岁赢得了星盟机甲大赛的冠军。随后从军,参与星盟边境的剿匪任务,一步步从底层军官向上攀升。在他三十岁时,星盟和联邦爆发了战争。战火一直持续了十年,从最初的局部战争,扩大到了两国交战,已经成为星盟上将的他,奉命对抗联邦的大军。”
听着这番话,格里芬的眉毛越耸越高。三十年前出生,十年后的大战。不论是那一条,都应该跟面前这人没有任何关系。然而他能看出燕北辰的严肃和认真,沉吟了一下,开口问道:“那场战争,谁胜了?”
燕北辰松开了那缕金发:“联邦胜了。联邦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元帅,使用反物质湮灭弹摧毁了一颗星球,黑洞吞没了附近的星盟舰队,包括那位上将在内的三百万人和两百艘星舰,全部灰飞烟灭。”
寒栗浮上了格里芬的脊背,他的喉咙有些发干,死死盯着眼前面无表情的男人。这人说的每一句话都如此不可思议,但是古怪的,它解释了太多问题。为什么他会如此强大,为什么他会如此憎恨奥斯维德家族,为什么自己从未听说过什么星盟燕家,又为什么他能一手建立一个庞大的舰队,强大到可以与联邦正面交战。
那个燕家的星盟上将是谁?那个联邦最年轻的元帅又是谁?面前的,是真实存在的人,还是某种让人胆寒的鬼魂。
过了许久,他开口说道:“我不会使用湮灭弹。永远不会。”
“是的。格里芬不会。”燕北辰答道,“不过在另一个时空,爆炸发生了。”
“你确定是那位元帅所为?”格里芬寸步不让,紧紧逼问道。
燕北辰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我并不确定。黑洞吞噬了一切,也掩埋了真相。但是那场战役,主帅只有一人。”
他没见证战争的终结。格里芬的心脏猛然抽痛了起来。对于之前的那些生死搏杀,他其实并不能完全释怀。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他一手培养,从底层提拔出的心腹护卫。为了保护他,他们葬身于宇宙之中。正是因为面前这个男人。
然而这样的芥蒂,只属于他自己吗?在另一个时空里,那位上将失去的必然更多,整整一支舰队,数百万的无辜生命,被一枚禁绝数千年,根本不该出现在战场上的反人类武器毁灭。他会不恨那个敌人吗?恐怕只有杀之而后快,才是唯一的选择。
燕北辰没有杀他。在星网时,他有足够多的机会可以动手。在最后一次对战时,他只消孤身离开,就解决了一切问题。他没这么做,而是选择冒着生命危险回来,救了自己。然后,带着近乎执拗的情绪,把他关起来,让他远离未来可能发生的一切。
一个禁脔?
心底有什么东西轻轻裂开了。格里芬仰天躺倒在柔软的床垫上,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这一生,他经历了太多逃亡,太多战斗,太多利用和被利用。除了母亲,从未有一个人,真心实意的想要保护他,拯救他,甘冒这世上最可怕的危险。他并不需要被人保护,但是,他需要那个想要保护他的人。
“好故事。类似的故事,我也有一个。”垂下了手臂,格里芬静静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喃喃自语道,“二十四年前,一个以流浪为生的骑士,女骑士,看上了一个男人。准确的说,她看上那男人宝贵的基因。为了目标,她乔装打扮,跟那人巧遇,只用了一周就顺利坠入‘情网’。然后,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用那个完美的基因,她孕育出了一个孩子,胎生子。一切都美好的无与伦比,只是那基因的显性特征有些扎眼。不过没关系,他们还可以用光学伪装更换另一种容貌。”
“两人相依为命,在星域中四处流浪,见识了无数壮美的景观和奇妙的世界。但是好景不长,因为陨石风暴和海盗,那位女骑士离开了人世。而为了给她报仇,那孩子拼上了一切。祖传的机甲丢了,昏迷中,他的光学伪装也被破坏。这本不该是什么大问题,但是星网锁定了他,引来了他基因学上的父亲,以及那人背后庞大的家族。”
燕北辰突然屏住了呼吸,他发现,格里芬所说的,跟他所设想的,有一些微妙的不同。
格里芬并没停下,继续说道:“遵循母亲的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