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吟地说:“我这好奇心重,就想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一直垂着眼皮的净念,这时缓缓地抬起眼,冷冷地盯着对方。
一瞬间——几乎没人知道事情是怎样发生的,就见净念身上的铁索骤然断成数截,掉落在石面上发出数声清响,在这同时,藏于他袖中的短剑已然出鞘,正紧贴着水贼头目的脖子。
那少年,似乎是真没有反应过来,没有一点抵抗,就被净念的剑架在了脖子上。而顿时回神的水贼们,显然他们都不是良善之辈,极快地抽出刀剑,直朝苍禾他们砍去——只不料,十数条色彩斑斓的毒蛇,从洞穴的石缝间诡异地遊移出现,让本来怒不可遏的众人惊得立马僵立在原地。
这些蛇,还有约六尺长两寸粗,数量不下二十条,正匍匐游走在苍禾等人面前,翘起的头,朝着那些水贼吐着蛇信。
而被净念挟持的少年,仿若终于回过神,不慌不忙地笑着,封侯剑的剑刃立刻划破了他脖子上的表皮。
少年不敢再肆意动作,僵着脖子说道:“原来是蓝苍族族长,真是久仰大名!”
☆、【六.四】云山垚 (3377字)
“原来是蓝苍族族长,真是久仰大名!”
净念是勉力克制了杀意,才没有一剑割掉了这人的脑袋。纵然内心叫嚣着嗜血的冲`动,但显然此时杀了这人讨不得半点好处。南域鬼林近在眼前,只要他们几人顺利地离开这百十人的贼窝,即是刚好遵循了原定的计划,穿过鬼林攀过棋山,就能抵达蓝苍族。
只是,眼下这个少年,行事有些奇怪。净念不敢大意。
“索族长,”少年缓缓地举起双手,慢悠悠地说,“我原先不知是你,多有冒犯了。呐,现在我让人把你的人都给放了,我们有话坐下来好好说。”
净念自然不理会他的花招,只冰冷地吐出两个字:“钥匙。”说的自然是锁在苍禾他们身上的铁索,虽说他的封侯剑可谓削铁如泥,但毕竟多有不便。
双方僵持着。
其他的水贼都僵着身体,戒备地望着净念以及那些毒蛇。倒是原先傻愣着的洪锒,大眼横瞪,怒斥道:“给老子放开太爷!”喊罢,就怒冲冲地持着大刀奔过来。
“洪锒!”少年喝道,“别乱来!”然后,他冲着那边的水贼下令:“把钥匙丢过去。”
“怎么样,”他又问向净念,“你瞧,我按照都按照你的话做了。你也可以放下剑了吧?以你的武功,应该不需担心我们做什么手脚。”
这时,终于脱去一身沉重铁索的北门掬,长长地吁了口气,对那水贼说道:“你有甚么话,就和我说。他不会理睬你的。”
非莫蹙了蹙眉,低声对北门掬道:“我们现在赶路要紧。”
“不差这一时三刻的,”北门掬神秘一笑,“这人恐怕不简单。”
得了头目的命令,那些水贼们不敢对几人无礼,只不放松警惕地死盯着头目的一举一动。北门掬活了下酸痛的手臂,遂在蓝离与苍谆的保护下,大步走到那头目跟前:“世人皆知幽冥水鬼,唯利是图,现今你要找我们少主难道是想谈什么买卖吗?”
幽冥水鬼,能在三国交界的大古河与大古湾横行数年,自是有些胆识与手段。【注:】故而北门掬,对这个头目想要说的话,很感兴趣——从昨夜到现下经历的这一切,让他见识了这支神奇的水贼力量,若能加以利用抑或合作,或许会对将来有不小的助力。他看人的眼光,一向精准——只要与这人交谈一番,便能大体确定这人的能耐与打算。
“北门少主?”那少年打量了北门掬好半天,恍然说道,“果真是你!”
北门掬笑容不变:“北门一族,早已经没落,哪里还有北门少主?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这人能认出净念,并不奇怪,那代表身份的封侯剑,还有苍禾的招蛊术,聪明人稍加联系就能猜出来。
“虽然我也想和北门少主叙叙旧,”少年笑,“但是……”他的眼睛往下看,意思一目了然:他还被净念的剑抵着脖子呢!
净念沉默地看了一眼北门掬,见对方微微点头的动作,随即松开了手——即使这些水贼真的耍弄花招,他也不惧怕,苍禾非莫他们都来到了身边,凭他们的身手加上苍禾的招蛊术,对付这些人虽不容易,脱身却是问题不大。
少年被放开后,神色也不见任何变化。其他的水贼们倒是稍稍松了口气,洪锒遂狠狠地瞪着漠然走到一旁坐下的净念。
随意地抹了抹脖子上的一丝血迹,水贼头目走到北门掬面前,淡笑:“北门大哥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洪扬轲。”
北门掬不免意外:“扬轲?”遂困惑地扫视了一圈洞穴与那些凶狠的水贼,“你怎么不待在沧州,反倒做了一个水贼?”
洪扬轲敛住笑:“北门大哥你多年未回沧国,很多事情恐怕都不知道吧!”转而又道,“且不提这些,我倒没想到北门大哥……今天,只想与索族长,或者说世子殿下谈一桩买卖。”
北门掬也不追问,只顺着他的话,道:“少主子不喜搭理人,你想要谈甚么买卖,只与我说便可。”
洪扬轲倒是爽快,直接说出目的:“我想拿回洪家原本的一切。”
北门掬只笑:“沧国离大陆远,到底发生过什么我虽不清楚……但是,我们怕也没那个能力拿回你们洪家的东西。”
洪扬轲没有泄气,只凝视着净念:“北门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