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的每一件事情,不由恨得咬牙切齿,无比悔恨当初信口许下诺言。只到心底里是极喜爱那个侄儿的,抱怨归抱怨,他还是应承了对方的要求。
半年后,在聿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之时,宿闫国也连出了几桩大事。
其一是,宿闫帝病卧在床,遍请了天下名医,也无法诊断出是何毛病,人人皆以为皇帝撑不了多久,那些皇子们的斗争也渐渐浮上台面;结果小半年过去,皇帝还是活得好好的,有两个皇子一时心急,竟意图在皇帝的药盅里下毒。此事一出,朝堂极其动乱,不少党派被牵连到皇子之争中。
其二是,宿闫国海上之岛壅厚司,从六月底,就不时遭到海贼的侵袭,沿海的百姓不堪其苦。后其朝廷,不得不派出水兵征讨,无奈海贼极其狡猾,战船装备也是极厉害,虽说屡战屡退,但每回退后又会再从别处登岸骚扰居民。
其三是,宿闫国因夏季听音湖水灾,官府办事不利,导致了西部两司的流民不满。这些人进而成立了一个反朝廷的力量,与本国一水教勾结,在西部州司,发起了多起骚乱事件。
以上当然都是后话,且不提。
净念在索翰华答应联络索蒙时后,便安静地坐在另一张书桌后,认真地看起书来。他心里其实有点希望,让北门掬回来的,但是父亲不同意,遂只好自己努力地学习权术,然后不懂的地方就问父亲。好在这些年的不间断地学习,很多问题他已经能够想得明白了,书上说的道理,大多是自己理解得通的。
不过今天,净念无法专心,总是忍不住地探听男人的心思。他知道几日前的遇袭,让男人不高兴。
每看到男人胸前的伤,他就觉得心底躁动的杀意,难以控制。
净念开始觉得,他需要一些自己的力量。虽说他是蓝苍族的族长,但那些人并非真正意义上是独属于自己的力量。不过苍禾那些贴身护卫使,倒是可以好生利用;还有索蒙时的玄衣教,既然索翰华说索蒙时性情懒惰,那么他不介意由自己来接手玄衣教。
只是该如何做,净念一时还无法想得很清楚。
虽然有些迫不及待,总归是,还不急于这一时。
索翰华因为伤在胸口,所以这几日多不经常在外走动,以免得撕扯了伤口。膳食也多是让人送到书房隔壁的小花厅,净念则亲手帮着他换药。几天下来,因照顾得周到,加以曲默上等的治伤药膏,伤口总算渐渐愈合了。
“世子!”
迎面走来的青年让净念顿下了步伐,是洪扬轲,遂对他点头:“嗯。”他之前听过曲默说,英招与洪扬轲都在舟镇,但是连日来他都是待在小院内陪着父亲,也就不曾与二人有过碰面。
“好久不见了。”洪扬轲笑得开怀,“看起来你的气色好了不少。”总不似以前那样,脸色白得病态。
净念定定地看着他。
洪扬轲眼神微变,随即又说道:“怎了?我是做了甚么事,让世子动气了?”那一瞬即逝的杀气,他并没有错过。
净念看着他,冷淡地问:“你为何来聿国?”沧国的内讧,听说还没处理得干净,这个人却跑到这里来了。
“洪家的仇,我已经报了。”洪扬轲摊手,“眼看着沧国变化之大,怕也是不可能让旧家族继续作威作福,我也厌倦了那些没完没了的斗争,便觉得还不如做个自由人逍遥。这不眼见着你们北庭情势大好,就忍不住来看一看。”
净念遂不语。
洪扬轲随意地坐到一旁的石凳,似是不经意地问:“之前王爷受了伤,这些日子,可大好了?”语音未落,他就感觉到对方死死地盯着自己,掩下几分不自在,“世子你是在看甚么?”
“你的幽冥水鬼呢?”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洪扬轲几分莫名,遂笑道:“怎么,世子有兴趣?”
“我听说。”净念敛下眼,“南海岛上多珍珠玉石。”
洪扬轲一愣,随即大笑:“是吗?如此,我若不见识一番,岂不着实可惜了?!”
☆、【一一一】行维艰 (3452字)
“真是可喜可贺。”曲默检查完索翰华的伤势后,终于松了口气,“一个月内,主上只要注意点,便能够完全恢复了。”
净念看着索翰华胸前新生的肌肤,眼里透着淡淡的喜意。待曲默离开了房间后,便脱掉鞋袜,钻到被窝,凑到男人的身边,微蹭了蹭对方没有受伤的地方。
“怎么了?”索翰华失笑地看着对自己做出撒娇举动的青年,“今晚你的话特别地少。”虽然净念的话一向不多,但在他跟前,有时候还会像小孩子样絮絮地问着话。
净念静默了片刻,才轻轻说道:“我不喜欢洪扬轲。”
索翰华眼珠微转,随即恍然,轻笑:“为父记得,净念除了本王,可是谁都不喜欢。”
“嗯。”净念抿了抿嘴,思索了下,“讨厌他。”今天察觉到洪扬轲的心思,他觉得非常非常地不高兴。
“呵……”索翰华手指穿梭在青年的长发间,“讨厌就讨厌吧。”虽然青年成长了,也开始懂得运用权术,但是在感情上面,还是幼稚笨拙得与稚童无异。
让人好笑,又忍不住地纵容。
又是良久的沉默。净念咀嚼着男人话里的意思,蓦然明白了一些事情,遂仰起头看着对方:“父亲知道他喜欢你?”
是的,洪扬轲对男人存着很深的绮念。他本只是出于防备,查探了洪扬轲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