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轰炸掉所有的人!
在慢慢了解到世事、学会了感受情绪后,净念的好恶也变得显著起来:这种被胁迫选择的感觉,着实让他厌恶。
他也不追问大将军自己的想法,只道:“人收下……仗,照样打。”目光冰冷的注视着渐渐靠近的那些押送着平民的军士,“他们,格杀勿论!”
大将军心神一凛:“但我军会被说言而无信。”自古以来,即便是战场上,也都自有一套规矩。敌方举起白旗,以某种条件实现歇战的目的,如是违背了约定,则可谓“无信”;而杀死那些军士,则不免落得“不义”的说法。
净念只隐约觉得荒谬:连人都杀了,仗也打了,还谈论什么“信”与“义”!
“以平民作要挟,可谓不仁。”净念淡漠地说道,“我军以‘不义’对‘不仁’,有何不可?
!”
大将军哑然,相处多日,还是头一次发觉这为主子竟也会口舌之争。却顿时释然了心里的那点迟疑,他立时大声答道:“末将得令!!”
☆、【九四】夺浒皋 (3035字)
有了净念的命令,北庭军表面上接受了朝廷军的歇战之意。待那些平民被安然护送到这边后,北庭军猛地发难,给地方一个措手不及,或许会被说作背信弃义,但较之于朝廷军直接拿平民作要挟,这方的手段姑且可说是权宜之策,其作为亦可称得上为正义。
在“亢龙火雷”与“暗金飞龙”的强力攻击下,北庭军拼着高昂的斗志与满腔的战意,当日傍晚时,拿下了被火炮毁了大半面东城墙的凉水城。小半数朝廷军屈服于这般强劲的攻势,掷械投降;而主将,则在凉水城即将攻破时,带着亲兵与大部主力军弃城逃跑,直往南面撤离。
“殿下,大将军……”
当夜,一干人正为终于夺回来的凉水城而喜庆之时,老军医急忙地跑进了主帐。
“出何事了,这么慌慌张张?”大将军问道。
净念也淡淡地注视着这人紧张的神色。只见军医扑通地趴跪在地:“那些人……那些人得了不知名的‘疫症’!适才就有好几人昏死过去,我等俱是束手无策!”
闻言,众人皆是色变。一旦战场上出现所谓“不知名的疫症”,往往都会出现了不得的状况!
怪不得……
“格老子的!”大将军忍不住骂道,“难怪那些龟孙子把人送过来后,没等我们再开打,就先偷跑了!”如此一来,完全可以解释先前敌方的“白旗歇战”的举动了。
怕是,不仅那些平民得了病,弄不好那剩余的降兵都有问题!
“大将军,”北门掬冷静地说道道,“现时赶紧想出对策才是。”首先要弄清楚这样的病,到底危害有多大、传染有多厉害;其次便是确认哪些人得了病,哪些人可能得了病,然后便是隔离……或者极有可能需要,采取必要的彻底的手段。
“北门先生说的正是,”几位将军暂且稳下心绪,问起军医,“眼下情况到底如何?”
军医回道:“刚才发现了不对劲后,我就立马吩咐了其他几位军医,也已经告知了众位将士,原本要安置的人,全部都候在了西营。只等殿下与将军的指示。”
所有城内被放出来的平民,投降的敌军,还有安置、押送他们的北庭军,都集中在此处。
这时,净念也开口,询问道:“那‘疫症’一什么症状?”遂望向北门掬,“你不是说,这个节气,不可能出现病瘟吗?”
北门掬面色尴尬……此次突发事件,确实是始料未及而令人匪夷所思的。
“殿下,”军医吞吞吐吐的说道,“是……属下的疏忽。那病,竟是……竟是与前次昏倒的队长症状一致。先是额头显出类似淫疥的红疮点,然后四肢抽搐,口吐白沫,病发后红疮便开始溃烂,从额前印到颈后……”说罢,他狠狠地磕个头,“那位队长,后连战场也上不了,如今已是半死之态。属下隐瞒了此事,请殿下与大将军责罚!”
“怎么会这样?!”几人俱是大惊。
原是这种奇怪的病瘟,早先在己方军中就开始蔓延了?大将军怒极:“先前本将怎未听说此事?你们几人,竟是好大的胆子,如此紧急之事胆敢欺上瞒下?!”
“属下知罪!”老军医不敢辩驳。
但显然此时不是疑惑苦恼或浪费口舌的时机,北门掬说道:“还是去西营看一看,到底情况如何才是紧要。”然而,眼下便有个问题了……若是极易传染的病瘟,他们就不能这般贸贸然地前去西营。
一干人顿时犯难。
净念看了眼焦虑急躁地重重踱步的将军,遂低眉盯着颤巍巍跪在地上的军医,问道:“你说那队长半死?”既如此,至少可以说明,染上此种病瘟后多少还有抢救的时间——若有救治的法子的话。而且,还有一个关键点,“他的队友呢?”
“回殿下的话,”老军医察觉出净念的语气平淡,略松了口气,遂忙答道,“先前我等察觉事情不对时,属下特意请了那几人到跟前,一一为他们诊断了下,至当前,他们都无事。”
“但,那些城中出来的百姓,至少有三成以上的人,额头都有小红疮点……怕是不日,就要病发!”
这么多人染了病,说明此种疫症,定通过某种方法传染了。
当下城战刚歇,尚来不及整顿,追兵未停,就出现这样的乱子,着实令人懊恼。大将军见经年累月没有表态,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