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龙族事多,天界又要办蟠桃宴。天帝有意邀请凤君南栖,便特意给我一份请帖,想让我去亲邀南栖。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我不是不知道。”苍玦本想亲自前去,可龙族偏偏因龙妃之死、荀叶失踪之事,绊住了他。
其实族中的态度,苍玦不是不明白。有长老怀疑是他杀了龙妃,故意放走了荀叶。
这几年,苍玦在龙族内权势过大,族中长老确有对他不满的,但都不敢反抗半分。今朝被他们逮着一个机会,便如猛虎扑兔,哪肯松口。
苍玦这些天里,除了处理天界事宜,是一步都离开不得的,就连琅奕阁都数日未归。
“鸢生,你替我将请帖送过去。若他问起什么,便说天界蟠桃宴……我等他。”他有千言万语,往前不说,今朝却是迫不及待地要讲与南栖听。龙族事发,他想见南栖,唯有这场蟠桃宴有机会。
苍玦走近鸢生一步:“另外,你去人间贺生府邸一趟,问他要两样东西。”苍玦侧身,递给鸢生一颗珠子,让他藏在袖间,他在鸢生耳边低语一句,“务必小心。”
婆娑河是凤凰领地,自古以来,若无凤凰与麒麟引渡,外人都不可进出婆娑河。
它有弱水相护,片叶不浮。
择儿体内有凤凰血脉,虽是条小龙,但也不至于飞不出这婆娑河。这景象奇特,千万年来第一次,婆娑河之上居然有一条长着腮红的小黑龙飞过,他卖力地离开了这片世外之地,想要去寻一位土地仙。
此时恰逢鸢生趁着月升之际,前来送帖。他差遣一只麒麟进去通报,不过多时就见到了出来迎客的莺莺。今时她骑着一头巨大的黑麒麟,眉目清冷,丝毫不输天界女君的气势。
鸢生曾在贺生寿宴上与莺莺有过一面之缘。
自然,莺莺也记得他:“阁下是龙君身边的人。”
“正是。”鸢生话不多说,将手中的请帖递上,“天界下月有蟠桃宴,天帝特差我送此请帖于凤君。”
莺莺接过请帖,微微作揖,她是个明事理的人:“阁下可还有别的话要传达于凤君?”
“下月,龙君望在蟠桃宴中与凤君一会。”
莺莺皱眉,心想着这龙君不知打的什么算盘,她拿着请帖消匿于婆娑河的浓雾之中。麒麟是踏月神兽,它所过之处,皆是祥云。
草丛中躲着的择儿看得目瞪口呆,他是第一次见麒麟踏月。
但他来不及惊叹,便急匆匆地跟着鸢生一路去往了人间。鸢生脚程飞快,择儿险些跟丢几次,好在他是条小黑龙,学会了飞行术,便横冲直撞地赶了一回路。
直到他一脑袋撞到鸢生的腿上,他才猛然清楚,自己是被发现了。
“你是何物?”鸢生态度冷淡,没把择儿当一回事儿。
择儿捂着脑袋喊疼,也得不来鸢生的一点怜悯。他红着眼眶坐在地上,一时情急,并没有变回人形,黑乎乎的脑袋一抬,两颊腮红着实亮眼。
鸢生这才细看,惊愕道:“你是一条黑龙?可你怎么、怎么……”
怎么长了两片腮红,实在是令人诧异。
如今世间唯剩下苍玦一条黑龙,鸢生没见过第二条,今日见到了,也不敢确认。
且这条黑龙生得小巧,看起来年纪最多不会超过二十岁?
吃痛的择儿低头蹭了蹭自己的爪子,尽力地想遮住自己的两片腮红。但红色的凤鳞太过显眼,已被鸢生收入眼底。择儿解释道:“我方才听莺莺说,你是龙君身边的人。那你现在是要去天上了吗?”
鸢生不能同他讲太多。
“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我给你小鱼干做交换。”小黑龙见他犹豫了,便从自己背上背着的小包裹里抓出三条大一些的鱼干,“我到了天上后,再给你三条。我本来是想去土地仙那问问怎么去天界的,恰好就碰到你了,哥哥,你帮帮我行不行?”
鸢生:“……”
择儿抿了抿唇,以为是鸢生不喜欢小鱼干,便从包裹里摸出几只虾干:“我也有虾干可以给你,不过我觉得它没有小鱼干好吃。”
他是小孩子心性,见着鸢生同莺莺说过话,便放下了戒备心。
“我不要。”鸢生皱眉,半蹲下身来瞧他,“你认得莺莺姑娘,你是妖界的?”但仔细一看,这孩子身上并未有妖气,倒是仙气颇满。
“我不是。”择儿考虑一番,不确定地说,“我可能是个小神仙,因为我爹爹和父君都是神仙。”
鸢生实在是不懂如何和小孩交谈,但这小孩说话的语气,总让他想到当年初见南栖时的情景。那一日,他也是这般和南栖交谈,然后他们去了贺生的府邸,参加了他的寿宴。
今朝,择儿便被鸢生抱在手里,一同去了贺生的府邸。
“你说你爹爹是南栖,你父君是苍……龙君?”鸢生再三询问,唯恐被这孩子哄骗了,“你可是当真的?”
他怀里的小黑龙嚼着一条小鱼干,神态自如:“是啊。”
……
而倒霉如贺生,几日前便接到龙君密侍送来的书信,说是龙君有事要寻他取一物,贺生便从早等到晚,也不见有人过来。
这会儿刚沐浴了躺下,就被外头的家丁给喊醒了。
他推了一把床榻上还在呼呼大睡的北安王爷:“起开!”数年时间过去,北安小王爷如今也成了北安大王爷,他侧过身不耐道:“何事大半夜的还让人不得清闲?”这光景饶是谁看到都要啧一声,堂堂一介元华仙君,竟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