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自己睡死过去了。花大侠说他有事,下午再来找我们。”
“他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无。不过看样子,应该和血凤凰有关。”
“所以我们今天一天都得待在这里看这个丑男卖艺么。”
雪天嘴角一扬,遥遥扇柄:“你这话就不对了。其实你仔细看看那杜郎的容貌,五官端正,眉清目秀,再加上天生柔弱典雅的气质,在这粗汉聚集的江湖之地,确实称得上是第一美男子。”
莫非是我天天面对重莲的脸,看谁都觉得相貌平平?这杜炎清秀是清秀,但也就是清秀了。怎么好跟重莲比?
“但要跟莲宫主比,那就真是耻辱了。”
真是道出我之心声。
不过,倘或重莲真要出现在这里,旁人哪还有精力去起哄。估计会起哄的也就我和雪天。
“对了,你的宝贝上凰今天话怎么这么少?”雪天以再正常不过的口吻说着,指指雪芝。
我看着他。决定保持沉默。
“那个人这么丑,林宇凰,你骗我!”雪芝开始往我脸上乱抓。我一把压住她:“这已经是最好的,别太挑剔了。”
“重上凰,这名字其实比雪芝好听。”
“嗯,我这么觉得。”我麻木地看着前方。
武昌春柳随风摇摆。
杜郎轻轻含笑,把面纱盖住。虽说优雅得体,也有些女气,但客观来说,确实有一副好皮囊。
接下来,比武开始了。
最后剩下的人,就是他的郎君或娘子。
因为人数没有限制,所以台上乱成一窝蜂。
习武的女子原不多,外加这杜炎备受男人欢迎。不少肌肉精壮的大汉为他打得你死我活,头破血流。看看杜炎那个模样,妩媚得连女人都自叹不如,在床上必定软玉温香,风情万种,外加他老爹送上的丰厚嫁妆,也难怪有这么多人不要命。
一声萧响,杨柳春风。
几乎是一道光,一缕丝。
有人足尖轻点,踏过众人的肩与头,落在红台中央。
风过之处,清香暗度。
人们几乎还未看清那人是男是女,就有人沿台狼狈地滚落,仅是因为那人手中玉箫转瞬一刺。
这一袭白衣,这一身轻功,即便别人认不出来,我是认得的。
四下变得安静。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那个人的身上。并不仅仅是因为那快到让人晕眩身法,更多的,是攻击对手时的动作。
若说他是男子,从来没有哪个男子的动作会如此轻灵虚飘;若说她是女子,从来没有哪个女子的动作会这般利落阳刚。
我想,在场定有不少人花很长时间去判定他是男是女。
但我知道这人是个女子。她有一双极其美丽的眼睛,妩媚却不柔弱。她的身材婀娜玲珑,但个子很高,肩膀很宽。
按常理来说,这样一个女子失去了女人的娇柔,不会好看。
但事实令人匪夷所思。
血凤凰美丽得惊人,甚至,风华绝代。
她的动作不仅快,且优雅。
玉箫上的凤凰不断闪烁着金光,她的衣袂飞扬。
刹那之间,她已击落七八个人。
参赛的男人们意识到她的威胁,相视片刻,心有灵犀,一起朝她进攻而去。她左拦右挡,游刃有余。
直到所有人都围着她时,她似乎玩得累了,足下一点,旋入高空。
再落下时,人群像被重物击中,重重砸在地上。
即便如此,我仍觉得她没有使出全力——这样一个内力深厚的人,竟没有使出任何武学门派的招式,从她的动作来看,也察觉不出修炼过什么心法。
“这个血凤凰不简单。”司徒雪天喃喃道,“对付这么多人,竟然都不使出任何招式,还打得如此轻松。你是习武之人,应该比我清楚,每一个动作都要压抑住修习心法的痕迹,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这样的武功,其实完全可以在名门里混出头脸。她何必要隐瞒自己的身份偷盗?”
“我觉得她的武功应该不止是我们猜测的这么简单。她的杀伤力很大,但和她步伐的稳健程度不成正比。她理应是身经百战之人,而且,有故意收敛的痕迹。”
“怎么说?”
“你看注意看她的大腿和膝盖。”
我盯着看了许久:“她在压抑自己的动作幅度。”
“原来她不肯与花大侠迎面交战,或许不是因为打不过。”
“只是怕暴露身份?”
“正是。”
就在这个时候,红台上最后一个人已经被血凤凰一脚踹下去。
武功高低不同,即便是使出基本功夫,也会截然不同。她的每一个动作都配合得恰到好处。
正宗的武学就应该是这样的——看过血凤凰的身手,总是会有这种想法。
她的玉箫一挽,划了个圈,回收,潇洒利落。
她朝杜炎走去。
倘若不是她走过去,恐怕在场的人早已忘了这个第一美男子。
杜炎眼中露出的感情相当复杂。
像是恐惧,又有些害怕。只是,不甚明显。
杜老爷看着她,亦是用同样的目光。
但是,她绕过杜炎,连个正眼也不给他,直接用玉箫指向桌面上的双凤戏月珠——
“我只要这个。”
时间像已凝固。
杜家父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所幸杜老爷反应快,知道眼前的人不好得罪,笑意满盈地说:
“这位姑娘,这是结婚礼物,不外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