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的石面上铺放着三层厚实的兽皮,屈膝坐在兽皮毯上的温锋,身上严严实实地裹着一条自制的绒毛被。
有寒风从大敞着的洞口吹入,温锋大力的吸了吸被冻得通红的鼻子,紧盯着洞外的黑眼,殷切地期盼着维卡斯能够快些回来,堵上这个该死的洞口。
没有毛毯覆盖的坚硬石板,细细的凹槽里带着可疑的白霜,天知道站在上面会有多冷,躲在兽皮里的温锋不愿动弹。
把绒毛被往上抬了抬,盖住自己通红的鼻子,只露出两颗黑溜溜的眼珠子,温锋□的与严寒抗争着。
呼啸的寒风,飘落的雪花,一只淡黄色的巨兽在嶙峋的石山上快速的移动。
敏捷的跃进温暖的石洞,金色的兽眼在温锋仅露出的一对黑溜溜的眼珠子上顿了顿。
维卡斯拾起地上那张被寒风吹落的毛毯,默默地挂好,扯出的细绳,在石壁凸起的倒钩处,牢牢地栓紧。
厚重的毛毯挡住了刺骨的寒风,同时也遮住了洞外的光线,石洞里顿时变得模糊昏暗起来。
深陷在柔软兽皮毯里的温锋,伸长的脖子,追随着黑暗中那双微微发亮的兽眼。
高大的黑影,蹲在地上捣鼓了两下,一团橘红的火光在石洞中亮起,光滑的石壁涂上了一层暖暖的色调。
吸了吸鼻子,裹着绒毛毯的温锋,笨拙地爬向火堆,臃肿的身体,在毛毯的边缘坐定。
红旺的火焰,燃烧的木材,发出噼啪的声响,带来一片暖和的温度。
亮银色的长尾灵巧的伸向洞口,撩开厚重的毛毯,露出一条细小的缝隙,有丝丝冰冷的新鲜空气流入。
维卡斯熟练的架起骨锅,在温锋热切的注视下,游刃有余地将碾碎的肉屑放进汤锅里。
不一会儿,浓稠的汤锅里,有丝丝的肉末在翻滚。
双手捧着盛满肉汤的骨碗,有热腾腾的白气飘出,夹杂着食物浓郁的香味,嘟起的嘴唇,带着粉嫩的润泽,轻轻在肉汤上吹了吹,温锋小口小口地喝下肉汤。
摸摸热烘烘的腹部,满足地眯了眯眼,慢腾腾地缩回绒毛被里,吃饱喝足后的温锋,又有些犯困了。
身边的兽皮毯忽然陷下去了一大片,温锋朦胧地睁开眼睛,发现是维卡斯后,又缓缓地闭上。
下一瞬间,温锋惊讶的发现自己连同身上的绒毛毯被整个地抱了起来。
盘腿坐在兽皮毯上的维卡斯,将温锋满满的抱在怀里,粗壮的手臂,隔着柔软的绒毛被,将温锋牢牢地圈在胸膛里。
狂风呼啸的声音,透过洞口的毛毯,清晰的传来,温暖的石洞里,有橘黄的火光在照耀,环抱着温锋的异兽,身后的长尾轻缓的摇摆,金黄的兽眼里,有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暖光在沉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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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的丛林,绿意刚刚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纷飞的枯黄,石山上的暴风雪却越下越大,变成了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厚厚的雪层积压在石面上,偶尔有雪层滑落的巨大轰隆声响起,带起整个山体的剧烈震动。
猛烈地狂风,夹杂着大片的雪花,已经不是一块小小的毛毯可以阻挡得住的,维卡斯不得不在洞口堵上一块巨石,每次出去的时候,再把巨石移开。
隐藏在巨石背后的石洞,厚实的兽皮毯铺满了整个洞壁,石洞的中间,有红旺的火堆在燃烧,但是依旧抵御不了低温的侵蚀。
为了留住石洞里的温度,维卡斯已经尽量减少外出的次数,每次出去都尽可能地带回更多的物资。
裹在温锋身上的兽皮一层加了一层,但是怀里的脆弱生物依旧被冻得瑟瑟发抖,环抱着绒毛被的粗壮手臂紧了紧,维卡斯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一种称之为焦躁的情绪。
僵硬的身体,一阵一阵地颤抖着,冻得青白的脸蛋,埋入毛茸茸的兽皮中,半睁着的黑色瞳仁,朦胧中温锋似乎看到铺着毛毯的洞壁上结出了一层透明的冰层。
自己会冻死在这里的吧?虽然已经准备了尽可能多的兽皮毯,但是在这超乎想象的低温下,这些兽皮毯的用处微乎其微。
身体一阵忽冷忽热,肺部传来一bō_bō刺痛,连呼吸都开始困难起来,剧烈颤抖的身体,温锋觉得自己连内脏都快要结成冰渣了。
“维卡斯,如果我……死了,你就把我……葬在山顶的……冰块里……”牙齿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哆嗦的舌头,模糊的神智,温锋续续断断地交代自己的后事。
幽深的兽眼,沉寂地注视着怀里生命力正在快速流失的脆弱生物,刚毅的俊脸,抽动的肌肉,带着激烈的挣扎。
心底的最深处,翻涌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慌,即使是在面对比自己强大的敌人时,也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恐慌。
不想失去,不想失去怀里的生物!
粗长的银尾,猛地拍向一旁的石壁,坚硬的岩石,破裂成细小的碎片,簌簌地抖落,维卡斯快速的镇定下来,为自己剧烈起伏的情绪找到了一个合理而安全的理由。
重新恢复平静的脸庞,冰冷的兽眼,带着坚毅的目光,维卡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一个违背自己职责的决定。
寒气丝丝的浸入身体,温锋的意识愈发的模糊起来,脑袋一阵阵的胀痛,胸口似乎有冰刀在抽刺。
朦胧中,有温热的液体递到了自己的嘴边,青紫的唇瓣,艰难地张开一小条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