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洒脱,与柳陈安相比,自己是真的够差劲了。
那么,假设自己没来南岛,还是按部就班的生活,他得靠什么让苏凤梅过上好生活,养蜜蜂吗?但是他真的不算喜欢那种生活方式,那么他要做些什么才能算是好。他就一直在思考柳陈安的话。
傅坤楠的车就停在校门口,他认出那是医生的车,昨天的一幕他始终是记挂在心里,现在就要和医生面对面了,他怕是真的会不自在。
“锦丰。”傅坤楠下了车,穿一件格纹翻领棉衣,紧身的黑色休闲裤,远望,简洁大气。
“医生,有事吗?”他朝傅坤楠走去,停下脚步后,礼貌性问道。
傅坤楠看向他,“昨天你来过医院?”
他有些疲惫,体育课吹了一节课的风,直感觉走路都在打晃,“如现在医生看见的,我感冒了,本来想直接去找医生的,护士长说要先挂号才能看病,于是人太多我嫌麻烦就先走了。”
见傅坤楠不说话,他说:“医生,要是没什么多大的事情,我想我该回家了,抱歉,虽然知道很失礼,但是现在我感到很不舒服。”
“既然你已经想清楚了,我想这对你本身也不坏。”傅坤楠一手按在车门框,开了车门。
“医生,“他从身后叫住傅坤楠,“对此,我想说句谢谢,在我落魄的时候并没有嘲笑我,撇下我不闻不问,相反给我很多正确的指导。医生不是坏人,可是,医生你知道吗?真的糟糕透了,我似乎刚逃出路稣年的魔爪,又陷入你施加的泥潭里,我不讨厌医生的,毕竟医生还是很好的人,是我咎由自取,凭着愚昧的头脑然后把事情想得太天真。”
路锦丰环视周围,从身后抱住傅坤楠,放开后,轻笑:“虽然不知道医生现在为止为什么还没有陪伴在身边的人,因为人总有不得已的苦衷,我相信医生能找到配得上自己的另一半。像医生这样条件好的人,我遇见的不多,真好,在现在看来比较那段时日痛苦的回忆里,医生的鼓励和劝导都将使我受益匪浅。”
那种苦不堪言的连着羞耻的过去,傅坤楠给的帮助和安慰,他不会忘,即便后来知道他和路国安之间有的瓜葛,他也始终相信,医生对他是真心的好。
傅坤楠转身,回头近乎审视地打量他,微微弯腰,眼下勾勒出一片阴影,尔尔,眉宇变得舒畅,“借你吉言。”
他笑,眉清目秀,扬起弧度下唇红齿白,轻轻抬头,下雪了。
“下雪了。”他摊开手掌,小雪花落在他手掌间,融化后,冰冰的凉凉的,他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舔手掌健融化后的一点水滴。
“医生,下雪了!”
“喜欢吗?”
“喜欢啊,等到房子树木大街小巷都变成白色后,我一定要堆个雪人。”他仰着头,自言自语,没看身边的人。
满天小雪花开始了磅礴之势,灰蒙蒙的天空,异常异常压抑,却因为这场雪,化解了某种压抑之感。
雪花落在肩上,飘在睫毛上,他呵呵地傻乐,揉揉眼睛……
路稣年一掌抵在他后脑勺,他以为是傅坤楠,偏头,却看见是路稣年,一张桀骜不驯的脸,制服外套着军绿色的衣服。
他出神地凝视着路稣年的脸,久久,才说道:“有时候也想发狠地去恨你,去恨路国安,去恨那些对我不好的人,每当恨意萌发,又觉得不堪重负。你不用觉得哪里对不起我,我的路还很长,因为谁都有不得已的事情要去做,所以哥所做的一切也一定是不得已的。如果仅是因为我的一些小事,而让哥哥过意不去,一定是不可理喻的,所以我不怪你,我知道你是对我好的,就够了。”
路稣年拇指擦去他睫毛上的雪,又扫了扫落在他头发上的雪花,拉起他的手,不说话,顾自向停车场走去。
雪在回家就停了,那晚后半夜的雪,是自五年前那场大雪之后,更大的一场雪,可惜看见的人为数不多。
路锦丰起得很早,路国安昨天去香港了,罗薇也不在家。客厅里就他和何妈两个人。
何妈说今天会有太阳,他脸贴在窗户上,一手捂住杯子,里面是热牛奶,还冒着热气。
“要是太阳出来了,雪就会融化,何妈,你说为什么不多下几天雪呢?”路锦丰问何妈。
何妈在擦桌子,听他一问,笑了出来,“已经好些年没下过这么大的雪了,要是接连下几天几夜的大学,这道路怕是就麻烦了,那年还不是因为大雪,高压线被压坏,陈塘街断电就发生好几起命案和抢劫案,听着怪吓人的。”
他没听清何妈的话,看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分外地引人遐想,端着杯子就出了客厅。
一连串的脚印,他往回看时,积雪山只留下一连串左歪右倒的坑,秋千上堆积一层雪,他坏心地把杯子里的牛奶倾倒上去,厚积的雪当下一小块区域就薄了不少。
梧桐树,常青藤,那些枝枝叶叶上都覆盖着大朵大朵看似规则实则毫无规律可寻的雪。
嘴里哈出的气像雾气一样缭绕在眼前,那些没有脚印的积雪他终究是不忍心踩上去,宁静安逸的晨起时光,偌大的园子里,几只鸟儿停在围墙上,叽叽喳喳地叫着,昨天还盛开的话,这下终于看不见了。
☆、r 51.数九寒天
他想起了林镇香安寺的梅花,想起了香安寺里和故童一起坐在台阶上看漫画书……
林镇常年不下雪,长这么大,他还没有亲眼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