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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次吵是杨景程项目谈崩了,郁郁回家,谢陆离问他怎么了,杨景程十分不耐烦的回了他一句,不关你的事儿。
然后,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杨景程摔门走了,谢陆离一个人跟家里生闷气。
杨景程被谢陆离压的感觉要窒息,就跟三五好友计划出去玩一趟散心,这个计划里压根没有谢陆离的位置,自然也不会告诉谢陆离知道。
这么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难免有个艳遇。
艳遇是跟他搭乘同一班飞机的邻座,路途遥远,俩人就这么聊了一路,认识怕比较的,特别是怀揣着厌倦的比较。
这么一比,谢陆离真是哪儿哪儿都不好了。
旧不如新。
这一趟玩下来杨景程心情舒畅不少,也没断了露水姻缘的联系。他出去跟谢陆离那边的说辞是出差,出差能出的满面春风的回来,谢陆离也不是傻的。
他认识杨景程那些朋友,每个问起来都顾左右而言他,他心里就越来越疑虑。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该知道还是会知道。他想查杨景程很简单,跟家里知会一声儿总有人给他办了,他还真这么做了,只是结果出来的时候一下子就捅了马蜂窝,收拾不了了。
家里烽烟四起谢陆离不想管了,他就揪着杨景程不放。
杨景程本来心虚,但是谢陆离上来就一顿劈头盖脸,杨景程这脾气就给激起来了,这下宇宙都要爆炸了,说来说起反倒是谢陆离的不是了,杨景程觉得俩人这样没劲,就说算了吧,不合适就别在一起了。
然后他就走了。
谢陆离怎么都找不到他,给他打电话关机,发短息也没人回。
他只能日日夜夜守着南湖路的那个老房子,也没人理他。
一个人的时候总会胡思乱想,他想着和杨景程的这些年,点点滴滴,分分秒秒,从学校到社会,甚至吵架,每一刻他都记得很清楚,想着想着,谢陆离就好像出现幻觉一样,好像真的能说服自己,其实从头到尾是自己错了,他不应该贴着杨景程这么近,也不应该一点都不去控制自己的脾气。
一切孽障都由他而起——他真的就这么说服自己了。
然后谢陆离就给杨景程发了好长好长一段信息,他说对不起,是我逾矩了,我不该乱发脾气,也不应该逼你太狠,我以后不会这样了,你不要生气。
他写着写着,就开始掉眼泪,他觉得莫名其妙的,怎么会哭啊,可是心里疼。
好久好久,没有回复。
谢陆离擦了擦眼泪,说,对不起是我不对,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又是好久好久,杨景程回复,对,我就是讨厌你。
谢陆离把手机屏幕朝下一扣,这次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了。
只是他还是要强,哪怕一个人孤零零的,也不肯哭出声音。
这件事儿对他的影响很大,大到影响生活。
谢陆离一生中最为美好的一段时光都给了杨景程,最终只不过是镜花水月。
他有时隐忍有时偏执,隐忍的时候是杨景程告诉他有些事情不喜欢他去做,谢陆离就很听话的不去触碰那些,偏执的时候他就连自己是谁也不认识了。
谢陆离先是回了趟家,什么也不解释,就说你们知道的都是真的,我和他分手了。
他爸妈以为儿子这是回心转意了,没想到谢陆离下一句话就干干脆脆把话说死了。家里乌烟瘴气的大闹了一场,最后被扫地出门。
自己给自己雪上加霜,就像是自己闹了多大的别扭一样,破罐子破摔。
然而杨景程过的也十分不愉快,创业失败,再加上谢家不放过他,这地方让他充满恶意,想来想去,决定撒手不管,出国深造去了。
谢陆离一直没缓过来,时节到了冬天,连阳光都少了,谢陆离的心理近乎病态。
他始终沉浸在一种自责又不服的矛盾情绪中,以至于快要分裂,他也意识到这情况很不好,但为时已晚,到了要靠药物维持的地步。
但他心里没那么多恨,心情稍微好一点点的时候就安慰自己,每个人的人生中也许都会有这么一段很难很难的时候,过去就好了。
难的是,谢陆离过不去。
他越是外表平静,心中就越是波澜。
后来,谢陆离想到一个法子,要不然离开吧,随便去什么地方都好,找个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把命运真的交给命运,随波逐流,也是可以的。
走吧。
谢陆离揉了揉眉心,一段广播打断了他即将溺毙的思绪,可并不是他等的那趟火车。
他百无聊赖,但是连头都懒得转动一下,只得佝偻着背,双目放空的发呆,他很久没有整理过自己,明明二十多岁的好年纪,现在看上去却邋遢又萎靡。
一点也不是那个风华正茂神采飞扬的谢陆离。
谢陆离又低头呆了好久,眼眶有点累了,他又揉了揉眼睛,手拿开的时候面前多了一张纸,谢陆离抬起了头。
清晨的光亮洒在床上,谢陆离轻眠,很容易就醒了,他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忘记拉窗帘,睡梦中只觉得眼前是模糊的光晕,有个逆光的人影,他刚要看清楚,眼睛一睁,就没了。
谢陆离烦躁的起身,用力一拉窗帘,结果扭到自己,这才想起来昨晚的荒唐事儿,不由苦笑。
想都没想就做了,然而并不知道要如何收场。
他在床上又躺了会儿,有些口渴,便要出门找水。
门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