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大夫起身坐到一旁,提起笔一边开药方一边说道:“少夫人并无大碍,只是受了惊吓再加上旧疾复发,多加调理即可。”
“旧疾?什么旧疾?”林景天震惊的问道。
“老夫刚才查看了一番,应该就是左肩上的箭伤。”彭大夫捋着胡须说道:“想来,是少夫人以前受过箭伤,但未好好调理,所以留下了痼疾。”
彭大夫将药方递给林景天说道:“按此药方,一日两次。”
林景天将药方递给秀禾道:“快去抓药,福生去送送大夫。”
将屋内的人全都打发走,林景天这才坐到床前,仔细端详着顾倾城。此刻的顾倾城褪去了往日的清冷,苍白的面颊使得整个人显得格外柔弱,但也多了一份安详与温柔,想起顾倾城昏迷前叫的那个名字,林景天心里一阵酸涩,早就猜想她心中有人,可当真正确认了这一事实自己却还是忍不住心痛。
温柔的将顾倾城脸上的一缕秀发捋到耳后,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了顾倾城的左肩。想了许久,林景天终于伸手轻轻将顾倾城左肩的衣服向下拉了拉,只见光滑的肌肤上有一个杯子大小的疤痕,丑陋的疤痕和如玉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使人触目惊心。林景天手下一抖,匆匆将顾倾城左肩的衣服拉上,紧紧闭着眼睛,只觉得胸中似有烈火焚烧,此刻恨不得将伤她之人千刀万剐,慢慢平息下来,林景天眷恋的摸着顾倾城的脸颊,在顾倾城的耳边低声道:“倾城,我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你下去吧。”慕文轩冲着跪在地上的人摇了摇手。
那人低头默默退出,一身黑衣很快就与夜色融为一体。看着沉思的慕文轩,陆修皱了皱眉,说道:“六皇子此举,实在是太过冒险。”
慕文轩抬头看了一眼陆修,说道:“既然要共事,我当然得好好了解一下这位小侯爷。”
“可万一定国侯知道此事,岂不是树了一个劲敌。”
“他不会知道的。”慕文轩把一个酒杯扔到一边似笑非笑的说道“因为,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而此刻那名黑衣人正睁着双目,七窍流血,静静的躺在夜色之中。
“在下还是觉得用刺杀来探查定国侯的实力实在太过危险。”
慕文轩突然眸中一暗,站起来厉声道:“没有多少时间了,我只能速战速决。”
似是不满自己刚才的激动,慕文轩又重新坐下,缓缓吐了一口气,说道:“先生放心,以后不会了。不过,”慕文轩看着陆修笑道:“此行并不是一无所获。”
☆、厉城
自从那次刺杀之后,林景天派了许多人暗中追查此事,却都一无所获,也就渐渐放弃调查此事。而顾倾城也渐渐康复,只是相比以前更加沉默,几乎足不出户,每日都待在房中,林景天急在心头,却毫无办法,尤其是皇上不久前又刚刚下旨,派遣自己和六皇子前往厉城,巡查边境的军务。
思来想去,林景天还是敲响了顾倾城的房门。
“少爷。”春香向林景天施了一礼,便识趣的离开。
看到林景天进来,顾倾城抬头看了一眼,便又专心于手上的诗卷。林景天也不做声,坐到桌旁,静静地看着顾倾城,发觉顾倾城与前些日子相比明显消瘦不少,林景天心疼的厉害,坐了良久才开口道:“倾城,我要出门一段时间。”
“去哪里?”顾倾城随口问道。
“厉城,皇上命我陪同六皇子视察军务。”
“厉城?”顾倾城这才放下手中的书,看向林景天。
厉城位于丰国边境,历来都是军事要地,近年来由于初云国的不断强大更是动荡不堪,此次慕丰亲派皇子和定国侯视察军务,足可见对其的重视。想到那里的动荡,顾倾城终究有些担心,轻声道:“你要多加小心。”
听到顾倾城的关心,林景天笑的一派烂漫。而这一笑也使得顾倾城心中的忧伤有所淡化,不禁随着他莞尔一笑,两人又闲聊了一会而,林景天才起身离开。
看着漫漫风沙和四散的难民,林景天不由得眼带怜悯,城门口的将领看到慕文轩和林景天便匆忙迎上前,“微臣李彬参见六皇子、定国侯。”
“李将军不必多礼,快开请起。”慕文轩此刻倒是一派和蔼。
李彬这才起身,带着慕文轩、林景天一行进了厉城。饶是慕文轩这般冷酷的人,看了城中骨瘦如柴的民众和面黄肌瘦的将士,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会这样?”慕文轩厉声问道。
“这,”李彬犹豫了一下,才支支吾吾道:“厉城常年战乱,田地几乎都被毁坏,而且距离国都较远,粮草供应不及,所以······”
“我们所带的粮草何时能到?”慕文轩冲着身后的随从问道。
“大约两日后便可到达。”
看了看眼前的景象,慕文轩低声道:“那就再等两日。”
两日后,粮草果然送达,厉城上下一片喜悦,李彬特意在校场举行宴会,欢迎慕文轩和林景天。
慕文轩坐在看台上,看着校场上喜气洋洋的三军将士,举起酒杯朗声道:“我和定国侯奉皇上旨意特来厉城慰问众将士,今夜大家只管吃好喝好,粮草之事不必担忧。”
听到不会再饿肚子,将士纷纷喜上眉梢,高喝道:“多谢六皇子、多谢定国侯。”林景天听到这些话,不由得微微蹙眉,这些将士谢的不是皇上,而是慕文轩和自己,是那些可以直接供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