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高二们刚开始还豪气万丈,看到距离十六公里的牌子也没当回事,等走了三个小时发现路程才刚过一半,终于反应过来这是何等的坑爹。
胖哥捏着自己肚子上颤抖的肥膘最先受不了了,“哇”的大叫一声坐到地上:“我不走了,你们走吧,别管我。”说完他更加愤恨的捏了两把肥肉。
谢老板拍拍他的肩膀说:“加油啊,很快就到了。”别的人也同他讲:“你这样才能减肥,一累就停下脂肪永远也不会燃烧的!”胖哥想起自己那张屁用都没有的健身卡,咬咬牙站起来,跌跌撞撞的跟上队伍走了。
期间发现了公共自行车的站点,一群人疯抢而光。不过自行车并没有减少很多的体力消耗。
他们中途休息过一场,只有五分钟,坐在柏油马路上大口的喘气和咕噜咕噜喝水,苏峻平看着人人头顶一顶小红帽,外加班主任手上一面小彩旗,简直就像一个大型旅游团,还是最黑心最没有人性的那种。
不管怎么说,那群蔫了的小红帽们最终还是到了,他们第一次体会到了十六公里的概念,几乎是一进农庄就躺地上,怎么踹也踹不起来。谢老板把嗓子都喊哑了,才算把人数刚点齐。
谢老板喝了几口胖大海,把报纸在手中一卷喊道:“排好排好,不要动,不要讲话!等下班长把全班带领到指定区域用餐,用餐完毕后有半个小时休息时间,一点钟在这里重新集合,班长,记得清点人数!”
陈一霖应了声,领着十一班到了一片草地上,见着还有几颗小蘑菇的鲜嫩草地,苏峻平奔溃了,一把抱住他哀嚎:“阿霖!”
那调调比哭丧更加情真意切,陈一霖有点迟疑的看了他一眼,说:“大厅容纳不下这么多学生吃饭,在草地上吃,而且……农庄不提供饭菜,是快餐店送的,一荤一素。”
他奶奶学校的食堂每顿还有八个菜呢,那狗屁快餐店不知和哪个领导有一腿,收了他们十四块钱,就给了一根红烧鸡腿和包心菜。那鸡腿堪称鸡腿界的败类,上面淋着九成水兑一成酱油的汤汁,扒拉掉那层鸡皮里面的肉雪白;而包心菜估计不太甜,为了掩饰他们死命的倒糖,不晓得倒了几袋,连向来爱吃甜食的女孩子都受不了。
蘑菇地上响着一片此起彼伏的哀嚎声,真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苏峻平啃了口淡无味的鸡腿,一把把筷子戳在饭上,大骂一声:“草你妈!”看他那架势一看就是有不共戴天之仇,他脑补了一会儿把饭块如何大卸八块,最后又默默端起来吃了起来,毕竟没别的吃的了。
他吃到一半,王文杰凑过去问他:“肖伊苓在找班长,你看见他没?”
苏峻平环视一周没见着他人,皱着眉站起来,把饭盒塞给王文杰说:“帮我保管下,我去找找看。”
王文杰望着他小成黄豆大的背影,笑眯眯的把肉挑出来吃了。
一个年段有一千多人,都戴着小红帽,一眼望去堪称红帽大会,苏峻平跑到农庄的三楼,俯视一会儿眼睛都花了,他跑到另一面,看见大棚那边有两三个人影,有一个脑袋上压着顶小红帽。就是陈一霖了,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楼去,跑到大棚附近。
陈一霖在同人聊天,手里拿着三个清明团子,见苏峻平来了冲他招招手,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
苏峻平预备发作的面孔僵了两秒,把他拉到一边去骂道:“你到处乱跑什么,都在找你呢!”
陈一霖歉疚的笑笑:“马上就回去啦。”
“你来这边干嘛啊?”
“听说这儿是种葡萄和猕猴桃的,想来看看,我很早以前来过几次,都快不记得了。”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葡萄架倒是绿色的藤蔓拥簇着,而猕猴桃的架子却是光秃秃的,只有零星的绿叶冒出来,实在是寒酸。对于这些城里的孩子来说,猕猴桃印象中只有它毛茸茸的样子,见到树的几率很小,苏峻平愣了愣,似乎想象不出这样的枝干会结出那样的果子。
他后退几步,同陈一霖站到一个小土丘上看,用栅栏围的果园有一大片,一直连到对面的山上。
“真壮观。”苏峻平喃喃道。
“山上是种茶的,我还采过茶果子。”
苏峻平:“能吃吗?”
“不知道,你不要满脑子都是吃的呀。”陈一霖说着笑了起来,低下头啃了口团子,清明团子黏黏的,粘在舌头上花了点功夫才咽下肚。
苏峻平瞅了一眼,是黄豆沙馅和咸菜冬笋馅的。
陈一霖见他直勾勾的盯着他看,礼节性的把团子递过去:“要吃吗?”
他记得苏峻平是有盒饭的,没想到苏峻平就着他的手毫不客气吞了一个,才挤出一句:“好吃。”
陈一霖:“……”
苏峻平缓过劲了良心这才姗姗来迟,掏遍口袋只有两颗半融化的大白兔奶糖,十分羞愧的塞到陈一霖手里。
“这是我真爱,请好好善待它们。”
“……谢谢。”
陈一霖剥开糖纸,幸好奶糖上裹了一层糯米纸,因此吃相不至于狼狈,不过大白兔奶糖十分的黏牙,他咀嚼的面颊酸痛,好一阵都没有说话。
吃完了糖他兴致极高的拉着苏峻平的手去看露营房:“这边的房子我很喜欢,只在中午待一会儿太可惜了。”
所谓的露营房是集装箱改装的房子,三三两两的坐落在地上,还有几个在半山腰。每一个箱子都不尽相同,用鲜艳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