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停战协议尚未签订,我们依然处于敌对状态中。要是魔界战俘们突然全部染上阿姆莱病,我们也不用承担什么责任了。”阿姆莱病对魔族来说是一种严重的疾病,虽然不会致命,却常常会带来失明失聪或瘫痪的后遗症,并且传染性极强,也无药可医。如果即将释放的三万二千多名魔界战俘染上这种病,无疑将是一件棘手的事。
索德冷冷地看他一眼,“亚纳尔殿下,请记住,我不受威胁。最多就是把这三万二千人灭在第一狱外,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事。”
亚纳尔也知道根据魔界的一向处事方法,如果这些战俘真的染上恶性传染病,很可能会被处理掉。但是作为君主,屠杀自己的人民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更没想到魔王会直接堂而皇之的地把这话说出来,一时不由呆住,不知该如何应对。
塞坦尼尔适时说:“对不起,陛下,亚纳尔无心冒犯您,我代他向您道歉。但是请容我提醒您:我们既然坐在这里,就是报着极大的诚意,希望结束这千年来的战争。和约签订后,我们就会释放魔界战俘,让他们回家与亲人团聚。我希望陛下也能够表现出一些诚意,妥善地处理这些遗留问题。”
索德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一会,终于说:“好吧,我会考虑,明天给你答复。”
塞坦尼尔颔首说:“那就先谢谢陛下了。”
魔界仍然安排了晚宴,但是因为下午的话题太沉重,晚宴的气氛并不热烈。没什么人讲话,只是间或听到刀叉碰到盘子上的声音。等到主菜上来,索德突然问道:“虽然现在问好像迟了点,不过……塞坦尼尔殿下昨天离场后一直没回来,我听说您是因为身体不适,今天有没有好一点?”
塞坦尼尔抬头看他,礼貌性地笑着说:“已经好了,谢谢陛下关心。”
“那就好。”索德举起酒杯,说:“让我们为塞坦尼尔殿下的健康干杯!”大家纷纷应诺举杯。
塞坦尼尔说了声谢谢,拿起杯子慢慢喝下去。
索德对阿兹莫丹使了个眼色。阿兹莫丹皱了下眉,用手肘顶了坐在身边的魔界财政大臣一下。
塞坦尼尔刚放下杯子,财政大臣就举杯说:“殿下,虽然我们今天遇到一些小问题,但是我相信这些都会解决的,我们最后肯定会达成对双方都有利的条约。殿下,请容许我提议,为我们的和谈顺利干杯!”
塞坦尼尔微笑点头:“阁下说得很对,这是我们大家共同的愿望。”拿起侍者刚倒满的杯子,又喝了。
随后魔界使团的人挨个祝酒:“为天界和魔界的和平干杯!”“为索德陛下的英明决定干杯!”“为天界和魔界的繁荣干杯!”……
塞坦尼尔一直微笑着喝酒,神色一点都没变,其间亚纳尔想说话,也被他拦住了。
等魔界使团的十多个人全都以各种各样的理由祝完酒,大家终于重新开始吃饭。亚纳尔探身过来,有些担忧地问:“殿下,您还好吧?”
塞坦尼尔摇了摇头,轻声交待:“没事。别和他们冲突。”说着听见索德叫他,他抬起头:“陛下?”
索德指了指窗外,“现在是净界山的傍晚,不如晚饭后我们到外面走走如何?我相信殿下很难看到这么美的日落景象。”
塞坦尼尔歉然而笑,“谢谢陛下的美意,不过我还有些事要处理,改天吧。”
索德也不坚持,说:“那不打扰殿下工作了。殿下哪天有兴致的话,我随时愿意奉陪。”
过了不久,塞坦尼尔起身离席。
索德看着他走出去,几口吃完盘里的菜,悄悄跟了上去。
几个侍从在走廊里迎上塞坦尼尔,簇拥着他进了休息室。过了一会,侍从们出来关上门,其中一个往餐厅那边去了,其余的守在门口。
索德想了想,走到阳台上,四周看了看没人,一手撑着栏杆跳出去。他往下落了一点,两片巨大的黑色骨翼从背后展开,马上稳住了身形。他顺着墙飞了一段,停在一扇窗户前,往里面看了看,拉开窗跳进去。
房间里没看到人,只听到轻轻的呼吸声。
索德往前走了几步,视线越过沙发的靠背,看到塞坦尼尔正躺在沙发上。他闭着眼,一手撑着额头,一手放在胸前,满脸通红,连脖子上的皮肤也成了粉红色。
索德屏住呼吸,慢慢走过去。他的影子落在了塞坦尼尔脸上,塞坦尼尔皱起了眉,睫毛颤动几下,眼睛睁开了一点。
索德忙站住,正想着要说点什么,塞坦尼尔已经含含糊糊地说:“伯尼,你怎么还没去……”声音越来越模糊,还没说完他就又闭上了眼。
索德等了一会,看他不再有动作,慢慢蹲下来,轻声叫道:“殿下?塞坦尼尔殿下?”塞坦尼尔一点反应也没有,看来是睡着了。
他银色的发丝落了几绺在脸上,在灯光映照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浓密的睫毛像扇子一样覆在眼睑上,挺秀的鼻梁在脸颊上投下一小块阴影。因为醉酒的关系,他的呼吸有点急促,嘴唇微张着,本来淡色的嘴唇成了鲜艳的朱红色。
索德缓缓地靠近他,直到可以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他没有用任何香料,身上散发着自然的清新气息,就像雨后的金色阳光,温暖又灿烂,让人忍不住想去亲近。索德这样盯着他看了一会,伸出手在他艳红的嘴唇上按了按,手指上传来的触感很柔软细腻,像用最艳丽柔软的晚霞织成的绸缎。索德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