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随着时间而慢慢复苏也不能指望了。
巴贝雷特说塞坦尼尔的力量很强,神不一定能完全控制他,索德认为他说的没错。索德没有见过神,不过凭他对这个世界规则和力量的了解,他感觉得到在神面前他也不是全无反抗之力,塞坦尼尔拥有和他对等的力量,如果他不是自愿的,神恐怕不能完全控制他的思想和感情。天国副君——这个世间最崇高的位置,只是牺牲一点感情就可以得到,塞坦尼尔大概没什么可犹豫的吧……但这也不一定,索德知道塞坦尼尔对神有多依恋信赖,就凭这个神要在他身上做点手脚轻而易举,所以可能并不是塞坦尼尔想放弃的,他是被他那个父神蒙蔽了……
索德被怀疑和希望折磨了一晚上,直到现在也拿不准对眼前这个天使到底是该恨还是该爱。但他这次带塞坦尼尔出来是有计划的,不管怎样也要先完成再说,所以他停了一下后接上刚才的话说:“不过殿下目前毕竟还是神族,有些事我就算知道会讨您的厌,也还是会做的,还请原谅。”
他的意思很清楚:昨天那样的事以后还会发生。塞坦尼尔垂下眼,说了句:“陛下言重了。”
一顿饭吃完,侍女送上茶点。塞坦尼尔拿起来正要喝,视线突然被庭院中的一小群人吸引了。那里大概有二三十人,看服饰从宫廷侍从到卫士都有,正在乱糟糟地搬运东西。
索德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状似随意地说:“现在天气转暖,恐怕天界会再次进攻,所以我派摩洛克去第一狱驻守。按最近的边境形势,他恐怕得在那呆上一阵子了。”正说着,摩洛克从宅子里出来,那群人整顿了队伍,很快离开了。
索德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两下,话锋一转:“其实魔界的风气并不像殿下想的那样。不过殿下应该知道,在哪里都少不了几个自以为是的蠢货。”
塞坦尼尔不会自作多情到认为他这是在为自己出气,摩洛克昨晚那些话也冒犯到魔王的威严了。他放下杯子,不想对魔界的内部事务发表看法。
索德往后靠到椅背上,“今天下午我要去巨人部落。殿下曾说过想去看看,不如和我一起去?”
他倒是越来越直接了。塞坦尼尔带着自嘲的意味笑了下说:“谢谢您的邀请,我很乐意。”
换了外出的衣服后,索德带着他下楼,卡莫斯和几个侍从正等候在门厅外。两人上了车,马车在梦魇马的拉动下沿着地面疾驰一阵,慢慢升空。无边无际的树林在马车下掠过,天空像深蓝色的丝绒向远方铺展。一条银带出现在树林中,先是向西延伸,又往回绕了个大弯,然后蜿蜒着伸向西北方向。银带两边偶尔出现小块的浅黄浅绿,看样子像是村庄。
索德指着那里说:“殿下熟知魔界地理,应该知道这就是科西特斯冰湖,它从这里起源,横过小半个第八狱,向下环绕第九狱。”
马车降低了一点,银带般的湖面上出现了一些移动的小黑点。塞坦尼尔凝神看去,那是一些魔族在凿冰。低等魔族并不会魔法,在力量上也没什么天赋。他们抓着冰镩子一下一下的凿着,累了就换下一个人。
塞坦尼尔问:“他们在破冰捕鱼吗?”
索德凑到窗边看了一眼,“这个季节科西特斯湖里的鱼都沉得很深,很难捕到。他们应该是在取水。”
那几个魔族已经在冰上破出一个孔,他们七手八脚地拿起旁边的桶装上水,拧起来小心翼翼地往岸上走。到了岸边把桶交给等在那里的女性魔族,拿了空桶又赶快往湖中间跑。不过一会工夫,刚开出来的孔就又冻上了,于是他们又拿着冰镩子开始凿。
岸上的女性魔族们把水桶提回家,很快又拿着空桶出来。她们站在岸边上吐着白气跺脚搓手,把破旧的披肩紧紧裹在身上。
塞坦尼尔眼神动了下,问道:“科西特斯湖除了夏季两三个月有流水外,其它时候都是冰封,为什么他们会在这里定居?”
“因为它是第八狱唯一的地上水源。布鲁顿的房子不靠近冰湖,所以比较暖和,不过水源是用魔法向下打了几百米深的井才找到的,这样深的井也经常要魔法维护,对于普通魔族来说那是无法想像的工程。”
塞坦尼尔不说话了,眼神落在那些魔族身上,直到他们消失在地平线处。
索德双手抱在胸前靠回到椅背上:“殿下在想什么?您居住的恒星天四季温暖如春,这里却是这样,这可都是拜你那仁慈博爱的父神所赐,您难道不想对此说点什么吗?”
塞坦尼尔收回视线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忍住了,过了一会才低声说:“我理解陛下的心情,不过说什么其实都是于事无补的,不是吗?”
索德眯起眼看他,“看不出来殿下还是个实用主义者……那如果您还是大权在握的天国副君,又会怎么做?”
“陛下,我说过我不想做无谓的假设。”说完这一句,他偏过头,视线重新落到窗外。他的姿势仪态优雅从容一如当初,可眉眼却像不堪重负一样低低地垂着,原本清澈明丽的眸子也带上了幽暗晦涩的色彩。
索德呼吸微微一窒,打消了继续逼迫他的念头,打了个响指说:“好吧,既然您不想谈这个,我们就不说了。”向外看了一眼,“已经看到巨人井了,很快就要到了。”
塞坦尼尔看着越来越接近的黑色巨塔,露出疑惑的神色。
索德适时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