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不能。
在煎熬中,可算将药上完了,眼前的人满脸冷汗昏昏睡去。她替她盖好被衾,拭去头上汗珠,用手圈着她,将头靠过去,泪水溢出眼角。
夜半,京兆尹府,一处厢房还透着光,远远映照处两个人影。
孙顺德敬畏地看着面前的人,问道:“王爷有什么吩咐吗?”
“尽快将谣言散出去,闹得越凶越好,王爷马上就要进京了。”
“是是是。”
孙顺德唯唯诺诺应着,送走了黑衣人方松下半口气,瘫坐在案前,良久,打开准备上报的奏折,上面写着京中病殁的人数,每天都在上涨,他迟疑了片刻,才将册子烧毁了去。
与自己何干?最重要的还是平步青云。就听宁王爷的吧,闹得越凶越好,一发不可收拾更好。
等王爷继承大统,必少不了自己好处!他想着,脸上浮现出笑容,跟着微黄的烛火跳跃起来,一下下变得生动。
作者有话要说:
祁宗林亲切地对祁长景说:崽子,你想多了!
第34章 三拜
长风知道宫外疫情严重,但却不知严重到何等地步。只记得那日,平护司派了人,来找洛栖歌附耳低语几句,她就匆匆出了宫,再也没回来过。
每日的起居照料就换成了先前那个负责送药的小宫女。小宫女叫冬儿,杏眼圆脸眉清目秀,倒是一副好模样,她说自己原是代州人,遇上饥荒,家里姐妹众多,无力奉养,就将她卖给大户人家为妾,后来几经周折逃出来才入了宫。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她还说,从未见过像长风这样好伺候的公主,以前在别的宫,多看主子几眼,都是大罪。
长风也觉得自己挺好伺候,每日吃好喝好坐在殿前晒太阳,时不时找冬儿说说闲话就行。
听说皇上已昭告天下,说她这不着调的公主回来了。那以后,她这宫里就又多了几个宫女。年纪大的都对她毕恭毕敬,也只有冬儿,进宫不久,未谙宫中处事之道,愿意和她眉飞色舞聊着过往。
她想,幸好有这么个人,否则自己要被憋死。
那日,秋日薄凉,祁长风无趣地在殿前坐着,手中玩弄着小银铃,却心不在焉地想起洛栖歌来,不免嘀咕一番,这么多天也不进宫来看她。
好像所有的抱怨都是理所应当,顺理成章。念叨着,就越是想见着,真应了那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以前她还嘲笑文人的酸腐,现在想来嘛……挺应景。
多日不见,如此算来,隔了好几个秋,思之如狂也怪不得她。
出宫!去找洛栖歌!
这个念头就像野草疯长,却是长在秋末,那般不切实际。现在伤势好了大半,好容易能活动手脚,但到哪都有人跟着,宫中戒备森严,溜出去是不可能的,那只能去求祁宗林。
她最不愿见的便是自己这父皇,怕见了便生恨,便生爱,便会无所从,一生囵圄。
她知道,阿夜不可能躲躲藏藏,以死人的身份活一辈子,早有一天,会与祁宗林兵戎相见,一个是自己至亲胞弟,一个是自己生身父亲,她该如何?
最痛快的方法莫过于置身事外,带着喜欢的人,浪迹江湖……可是,太过长远,不敢想。
回过神,不觉就走到宣政殿,她苦笑一声,却止步不敢前进了。
冬儿颔首跟得太近,没留神长风突然停下,直直将脑袋装在她背上,诚惶诚恐道了句:“公……公主,我们还是回去吧!洛大人走时特意交代过,让你不要乱跑。”
是怕自己出什么乱子吗?长风想着,心口一暖,淡淡笑起来,便大步向宣政殿走过去。
走近些,才察觉出奇怪,殿前守卫稀少,连着三两公公,无j-i,ng打采地站在那里。
“公公,陛下可在?”
“在,在!奴才这就进去通报!”
公公小步快走进去,见着坐上一脸y-in沉的陛下,小心翼翼说道:“皇上,长风公主求见!”
祁宗林眉头拧的更紧了,看向殿下洛平秋。洛平秋心领神会,对他点点头,他才道:“传!”
外殿,祁长风听了通报方才走过去,却不想洛平秋也在,虎视眈眈盯着自己。她脸色沉了沉,知晓祁宗林放心不下自己,毕竟曾在相府以武伤人,估摸着洛平秋今日不在,他十有八九不敢召见自己。
如此想着,还得谢谢洛平秋,便笑吟吟打声招呼:“哟,洛大人也在,好久不见啊!”
洛平秋听后心里咯噔了一下,便想起他与祁长风上次见面是在牢中……自己可是亲眼见到陛下罪责祁长景的,作为主审的他,陛下虽未说什么,但这些天他过得也不安生。
现下被祁长风这样一提,洛平秋心中那根弦又被勾动,他偷偷看了眼座上之人,眼中正闪着寒光。
“风儿,伤好些了吗?”
长风收起那嬉笑的模样,恭敬答道:“好多了,谢过父……陛下关心。”
祁宗林听着那别扭的称谓,有些失神,轻咳起来,一声声猛烈不可收拾,引得身旁公公也担忧起来。
长风听得心惊胆战,看着殿上那个因费力大咳而脸色苍白的男人,自己也跟着不好受起来。她走近些,想去拍拍他,可是刚抬脚,余光便见到那头的洛平秋也动了,时时防范着。她失落地停住,问道:“父皇,你没事吧?”
公公慌忙掏出药丸,喂他服下,他才瘫坐在龙椅上,费力喘息着,而后给她一个安抚的笑,那样无力,“老了,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