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
黑色汽车疾速驶来,停在城郊的一栋豪华别墅前,带着无框眼镜的青年当先迈了出来,面无表情地回头看着车里的人,声音冷漠刻板,犹如一具没有感情的机器人:“请。”
车里的人犹豫一瞬,深吸了口气走了下来,默默跟在李子言身后。
听到动静,别墅里的仆人看了过来,那是一个很年轻的男孩子,十七八岁的样子,肤色莹白如玉,秀气斯文的长眉,上挑魅惑的凤眼,精致瘦削的脸颊,容貌生的极为漂亮,眼神温和之中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清冷和疏离,一身简单至极的休闲装却愣是穿出了挺拔秀雅的意味,就像一个清冷华贵的小王子。
小王子?众人愣过之后,又随之产生一种微妙的不屑,暗暗嗤笑自己怎么会产生这样可笑的错觉,再优秀又怎么样,还不只是大少豢养的一只宠儿?之前那些人也是个顶个的漂亮,有的还是大明星呢,最后怎么样?大少还不是说丢就丢,比丢一只狗都容易。
虽说别墅里的仆人每年一换,但只这一年里,大少带人过夜的情景众人也见过不少,早已司空见惯。
众人看着这个少年,像是已经看到来日他凄惨落魄,抱着少爷的脚跪着求他不要丢弃自己的样子,嘴角的笑意便有些嘲讽。
舒夜浑身一个激灵,他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用这种类似勘破某种隐秘的眼神看着他,笑容里总蕴含着他不了解的东西,彼此心照不宣,唯有他被蒙在鼓里。
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地握紧,少年单薄的身体挺的越发笔直,父亲活着时曾教过他,即使再落魄,做人的尊严也不能丢弃,舒家人就该有自己的傲气和风骨。
想到了什么,少年长而微卷的睫毛轻颤,自己现在这样还有何脸面提及父亲,为了给母亲治病,签下卖身契约,以色侍人,就算母亲苏醒了也是不愿见自己的吧?
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父亲突然车祸离世,母亲陷入长时间的昏迷,什么时候苏醒都是未知数,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打上门来声称父亲欠下高额赌债,若是不还就要将此事捅给学校领导。
一向温文尔雅君子端方的父亲怎么可能会欠下赌债,估计他连赌场的门朝哪开都不知道,明知道是诬陷却无法反驳,父亲一生教书育人严谨自律,把名声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为人子的又怎么忍心让他走得不安心?
舒夜知道这不过是他们的托词,可他没办法,那些人穷凶极恶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只能想方设法的筹钱。
然而一时间让他去哪里筹那么多钱呢,他自己还是个未成年的学生,即使放弃学业找了工作,又能挣多少钱?
一筹莫展之际,酒吧老板给他找了条出路,问他愿不愿意做。
有人带着合约来找他,舒夜签了。
有什么办法呢,不过是为了活下去。
李子言突然回过头来,冷冰冰地开口:“到了,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徐婶会给你安排房间,你照她说得做就好,只是有一点一定要切记,若是不小心犯了,谁也救不了你。”
舒夜心底一颤,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什么?”
“千万不要去三楼,那里不是你能踏足的地方。”李子言的眼神很冷,眼底是深藏的某种难言的排斥。
舒夜抿紧薄唇,涩然一笑,他知道自己没资格问为什么,也就不再多次一举。
厨房里走出一个有些发福的中年女人,手里小心翼翼地端着什么东西,圆圆的脸蛋,满脸慈祥的笑意:“李助理来了啊,坐下喝点东西吧,我做了点银耳莲子汤,你也尝尝?”
李子言的眼神不再那么高冷,轻轻摇头:“不了。”他看了看表,默了片刻,又问:“小少爷怎么还不回来?”
徐婶笑得自豪,像是在说自己的孩子,神色间有炫耀的意味:“李助理忙不知道,小少爷的学校要举行什么晚会,老师让小少爷上台表演一曲,这几天需要排练,所以会晚回来一会,哎,不是我自夸,小少爷的曲子弹得就是好听,那么多琴键呢,从来都不会按错。”
“嗯,是很好听。”李子言的眼神里带着浅浅的笑意,“他从小就聪明。”
“可不是。”徐婶赞同。
舒夜站在一侧,像是个置身事外的看客,默默听着两人交谈,有些无聊,便不由想他们嘴里的小少爷是个什么样的人,会不会难相处,毕竟他可是要在这里借住一段时间的,寄人篱下又是以这种尴尬的身份,若是碰上个被宠坏的熊孩子,自己只怕要吃苦头了。
“终于被我抓到了吧,你们又在说我什么坏话呢,快点坦白从宽!”一道稚嫩的声音传来,像是还没变声,软软糯糯的带着孩子气。
舒夜扭头看时,就见到穿着校服小西装的小少年欢快地跑了过来,背一颠一颠的,透着股轻松愉悦的劲,看着就让人莫名觉得可乐。
此情此景,若是香蕉君看到的话一定会说一句:蠢宿主就像是一只欢乐的草泥马,奔腾在马立戈壁大草原上o(≧▽≦)o
没错,白苏就是我们传闻中长得好脾气好惹人疼爱十项全能的小少爷!
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
“哎,小少爷回来了!”徐婶笑着上前取下白,解开扣子,将小外套脱下来。
白苏眼尖地瞄到桌子上的盖着盖子的汤盅,立刻兴奋了:“那是什么,是我喜欢的银耳莲子汤吗?”
徐婶乐呵呵地应是,给他盛了一碗。
白苏喜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