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仪心头直冒冷汗:婧姐打小就厉害,果然能和一看就知道城府极深的韦允月相处和谐。往后能不招惹就离得远些,免得丢了性命还不知何缘由。
皇甫仪还顺便给萧羽笙丢了个眼色,也不知道萧羽笙有没有感觉到。
“行了我也该走了,我那婢女装不了多久,二位今晚好眠。”
说完长孙婧又套上黑袍急匆匆地走了,走之前还没忘再提一次老问题:
“说真的萧羽笙,我们两个这样像什么样子,趁现在还有余地,早点解决了吧。”
萧羽笙的态度还是老样子:“不如长孙娘子和世叔提一提?”
长孙婧狠狠地睨了萧羽笙一眼,快步离开。
皇甫仪今晚注定是睡不着了,他是怎么也想不到,突发奇想出了宫,竟让他撞上了这么大的事。
这可关系着大辰的国祚啊。
长孙婧回到房间换好了衣服,一个婢女低垂着眼走到一旁低声道:
“云如说亥时三刻有个来历不明的娘子来找大郎君,两人在房间里待到现在都没出来。”
长孙婧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漫不经心道:“怎么现在才来说。”
那婢女回道:“那娘子背了琴匣来,云如想着说不定是大郎君叫来弹曲的就没多想。结果人一直没出来,曲子也没弹几首。”
长孙婧追问:“那娘子模样如何?”
婢女恭敬回答:“模样不错,是大郎君会喜欢的。”
长孙英的品味很高,能被他看上的不说貌似天仙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可打听到那娘子叫什么?”
“只知是姓左的。”
长孙婧意味深长:“衡州城里可没有姓左的人家……继续盯着,我倒要看看我这位好兄长在做些什么。”
婢女乖巧应下,安静退出房间。
不知为何,听完婢女通报的消息,长孙婧竟想到了那副山河万里图。
长孙吉不识货,长孙英还能是瞎的么。更何况还有那帮目的不明的神秘人也在找这张图,万一……
她和韦允月一样,与其想着摸不着的荣华富贵,还不如把现有的牢牢握在手心。万一真出了麻烦,在还没变成□□烦之前解决掉便是了。
长孙家到长孙吉这一代就已经显了颓势,长孙英虽有野心,但能力不足,底下也不是没有年龄相当的郎君,可惜都是没本事的。但所有人都忘了长孙家的二娘子。
与卫国公家的婚约到还是其次,单从不在长孙府,长孙府的大小事务却都在她眼皮底下这一点看,长孙婧确确实实不输于男子。
她很快就探听到了昨夜在长孙英那里的左娘子的消息。
知香楼新来的琴女,姿色上等可惜琴艺欠佳,虽不是有多差但和知香楼其余琴女比起来差了不知多少。长孙英要么是因为美色找上了她,要么,就是这两个人都有问题。
其余的,除了只知道这个左福清是河中人士之外就没别的了。而河中道曾经有一个极富盛名的左家,后来败落,是因为梁朝没了。
这么一看,这个左福清的身份说不准大有来头。当初她还在皇后身边呆着的时候,就有听说过梁朝皇族虽都火葬于大兴宫中,但还是逃出了一个公主的传闻。她可不会觉得这个公主会是个成天哭哭唧唧没有主见的弱女子。
看来她还得夜半拜访皇甫仪他们。住在长孙府就是麻烦,处处有掣肘,还不如在自己的别业里,至少行事方便多了。
正想着又惆怅了起来:萧羽笙何时才会答应退婚呢。
☆、歪念
隔几日长孙婧带着几个婢女在院庭中慢悠悠的踱步时恰好碰上了左福清,长孙婧淡淡的瞥了那琴女一眼,左福清恭敬福礼,长孙婧微微颔首。
长得的确是不错,一身素绿长裙更衬的容色出众,负着妃红琴匣,就是不知琴技如何。
“先前没见过左娘子。”
左福清愣了愣,垂着眼答道:“奴家道中落,本想来衡州投靠亲戚,却不想亲戚早已不再,所幸早年学过琴艺,也能拿来讨生活。”
长孙婧轻轻“哦”了一声。
“想来左娘子也算是望门之后,又怎么……”
左福清听出了长孙婧的未竟之语,嘲讽的撇撇嘴:“无非是为了把日子过下去。”
长孙婧点点头,不多问了。
左福清疾步离开,长孙婧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很久。
左福清后来又来了几次长孙府,长孙英对她似乎很看重,谈话时从来都不会允许有第三个人在场,故而长孙婧的人也探听不到什么多的东西。
“我倒是查了山河万里图的来处,是一个没什么背景的画商,也没什么见识,发现自己突然多了这么一幅图,破破旧旧的,就贱卖了。”
皇甫仪忍不住唏嘘道:“那幅图的价值可是比长宁宫还要大呢。”
长孙婧继续道:“那左福清是个有手段的,无论我的人怎么查都查不到她来知香楼前的事情。”
萧羽笙沉吟道:“那就说明她背后的人权势不小。”
长孙婧悠悠道:“那所谓前朝余孽留了多少还不甚清楚,你们在衡州还要待多久?”
萧羽笙默默算了算:“大概再有个两三日就差不多得走了。蜀中那里现在怎么样?”
长孙婧把玩着一撮自己垂下来的长发:“月娘子说实在是找不到人,已经消停的差不多了。”
皇甫仪闻言长吁了一口气。
长孙婧又问道:“我记得卫国公是混过江湖的——他在江湖中的人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