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续何时出现,直接凑到了他面前。见到他吃惊的样子,司马严续直起腰,哈哈大笑,似乎吓到了七月,令他很有成就感。
“七月在想什么?这么出神,连我人到跟前都没察觉,这可不像是你啊?”
司马摇晃着手中的折扇,笑眼弯弯,此刻的他一点隐士高人的风范也看不出来了,十足像个狐狸。
“见过先生。”
七月急忙起身,恭谨地施了一礼。“七月一时恍神,没留意到先生,请先生见谅。”
“你有心事?”司马严续笑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七月若不嫌弃,有难处的话不妨说出来听听,也好让某为统领大人分解分解。”
“没什么……”七月低头。“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多谢先生关心。”
司马严续唇角微勾,斜睨着眼睛瞧他,一脸的意味深长,七月最怕的就是他这种似笑非笑的样子,让人没来由的就心里发虚,手足无措。好一会儿,司马严续才忽然展颜一笑。
“七月真是不坦率,说起来,流火兄弟可比统领要坦率多了。”
“啊?”七月微惊。“他……他都跟你说了?”
“说了啊。”司马笑意盈盈。
“他都说什么了?”七月不由追问。
“不就是你们吵架了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司马严续摇着头笑道:“看你这忧心忡忡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也值得这样烦恼。”
“呵……”七月尴尬地一笑。“让先生见笑了。”
“我懂,我懂。”司马严续扇柄轻敲他的肩膀,一派语重心长。“虽说吵架不是什么大事,但既然我痴长你几岁,有些话还是得说上两句。俗话说来者是客,何况流火兄弟千里迢迢地来看你,这头天才刚到,第二天就跟人吵架,怎么着也不像话呀。我原觉得七月你虽然年轻,但少年老成,凡事自有分寸,怎么这一遇上流火兄弟,就这么的……不成熟呢?”
司马严续絮絮叨叨地数落七月,数落得七月简直痛苦不堪,这位第一印象给人感觉好像仙风道骨的司马先生,其真实的面目原来是个话痨吗?!
被他碎碎念了半天念到头都大,七月真是有苦说不出,又不好跑掉的,只能老老实实站着听他念。今天的事,流火莫名其妙地发火,司马也数落他,可他还想知道怎么一回事呢。他把前因后果仔细地想了一遍又一遍,可饶是他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就是他的错了呢!
流火郁闷地坐在王府的房顶上,俯看着下面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小孩子们你追我赶,欢乐地喧闹。
和七月吵架,他也不想这样,只是,一想到七月的茫然懵懂,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在为什么生气,他就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可是,是不是只有我一厢情愿,而你,根本从来就没有放在心上。
你从来就把我当成小孩子,说的话也都是孩子话,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在敷衍我吗?
可我不是小孩子,我早就不是孩子了。你不要忘记了,我是从无界出来的杀手,在生死之间来来回回地游荡。你见过世上当杀手的人,有谁是真的天真烂漫,没心没肺?之所以看起来那样,只是因为,我不在乎。
生与死只在一线间,连命都不是自己的,对着不在乎的人和事,又有什么好认真的呢?
“凡事最怕认真二字,干咱们这行的,除了敬业一事上最要认真,其他的事却最忌认真,尤其不能动情。俗话说弱点越多,死得越快,一个杀手,要是真的动了情,认了真,那就离死不远了。”
黄泉严肃的面容在他眼前掠过,而他冷洌的声音,也仿佛仍在耳边回响。
流火苦笑了一下。
黄泉,你说的都对,可是我,没有办法。早在我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我其实就已经沉沦下去,再也回不了头了。
我的命是他救的,要没有他,我早就死了,所以,就算是为他而赔上这条命,也是理所应当的。只是,再怎么样,还是有些……不甘心啊。
不是不甘心为他死,只是不甘心,我在他的心中,没有位置。
他不知坐了多久,直到太阳落山,夜幕渐渐笼罩了世界,街上行人越来越稀少,星星点点的灯火络绎亮起。
☆、永远有多远
“流火,流火!”
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而来,是七月在找他。自从回到王府之后,流火一直没有回去房间,七月不知他躲到了哪里,原以为他一时赌气,到了晚饭的时候自会回来,可眼看天都黑透了还没有他的踪影,到处也找不到他,终于着急了。
流火原不想搭理他,可是听七月的声音里带出了无法掩饰的焦急之意,终究不忍让他着急上火,只得答应了一声。
“我在这里。”
七月闻声猛一抬头,借着檐下的灯光,看见从屋顶之上探出的熟悉身影,这一惊可非同小可,他慌忙四周张望了一下,发现暂时还没人察觉到流火这胆大包大的行为,松了口气之余,又有些啼笑皆非。
“你在那里做什么,快给我下来!”
见流火大大咧咧地坐在上面不动,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的样子,他简直恨不能自己也跳上去亲自把这胡乱妄为的家伙揪下来,可同样的事情流火做来那是任侠意气,王爷知道了大约也不过是一笑而过,他去做那就是坏了规矩,且有执法犯法的嫌疑,只得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