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面庞,以免会有严重的冻伤,他自己也抓起一团雪来搓了双手;最后他的脸和手都严重的发了烧,冷风吹过来,感觉居然很爽快。
小南卡平时不声不响,这时候倒看出他是个有点办法的人。从路边刨出三块石头堆成一个土灶,他把一件浇了汽油的棉衣作为燃料,用后面车上的铁壶烧开雪水,让众人一边喝热水一边吃饼干等物。
肚子里补充了真正的热量,青年们立刻就都恢复了振奋的精神。普嘉打开汽车的后备箱,将里面的大皮箱搬出来,自己拎一只,另外几只就交给了小南卡等人。
“又不是几百里的路。”普嘉很乐观的对穆世笑道:“一定可以走过去的。”
泽郎初拿着一根手杖走在前方,听到这话就随声附和道:“是啊,放羊人走这点路都不在乎的!”
穆世难得走路,对于距离远近没有一个具体的认知;听了这话就也打起精神,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踏上雪层后,泽郎初微微探身,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
没有人敢发出声音,因为在这种地方,一声轻微的咳嗽都有可能引发新的雪崩。
小心翼翼的行进了约有两公里,众人都觉出了些许疲倦,头上也见了热汗。泽郎初用手杖在地上戳了两下,见除了松雪再无其它,便微微的吁出一口气,且走且回头笑道:“这里是好像实地了。”
普嘉连连挥手:“小心看路,不要回头。”
泽郎初满不在乎的一扬手杖:“怕什么?我们已经——”
这句话没说完,普嘉就眼看着他的身体瞬间陷入雪中,只留下了一声短促的惊叫同一处深不见底的小小雪洞。
后面众人怔了一下,随即骇然的开始胡乱后退,慌乱之中就听得脚下响起了沉闷而疏松的咔咔声。普嘉出身于牧民家庭,很有一点应对天灾的常识,此刻便大喊一声扔掉皮箱,拉起穆世拼死的向后跑去。小南卡反应稍稍慢了一点,斜着身子晃了一下,立刻消失在了塌陷的雪面之下。
穆世知道新的雪崩又要开始了,便也顾不得许多,随着普嘉头也不回的向来路狂奔回去。身后那雪层断裂的声音越来越近,他们这回成了真正的死里逃生——死亡就在身后咫尺之处,稍有停留便是要被活活的雪葬!
穆世毕生还未做过如此激烈的运动,奔跑中他觉得自己的心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口腔中也弥漫了强烈的血腥味。后来他实在是跑不动了,普嘉却还不敢停留,索性握紧了他一只手,跌跌撞撞的拖着他向前。
也不晓得是过去了多久。普嘉终于停住脚步,而后嗵的一声跌坐下来,弯下腰剧烈的喘息。
穆世趴在他身边,也是喘得身体不住起伏。上午的黄太阳很寂寞的挂在上空,茫茫雪地反射出来的光芒几乎可以刺瞎人的眼睛。
这两人在气息渐平后,各自掏出墨镜戴了上。穆世艰难的爬起来,将头上的帽子摘下来抖了抖雪:“他们大概是都死了。”
普嘉回头望过去。
茫茫大地,一片干净。
穆世沉默片刻后,忽然开口道:“能不能回去,把皮箱找出来?”
那几只皮箱里装着紧扎成捆的大额美钞和许多金条。穆世已经没有了土地和士兵,如果再丢了钱,那他真是连生存都不能够了——虽然那些钱也不够养他一辈子。
普嘉知道穆世的心思,但还是摇摇头:“少爷,那太危险了。”
穆世的脸上又露出了茫然的神情。
此时,天边响起了一串枪声。
穆世和普嘉被一起吓了一跳。觅声看去时,就见前方远远的出现了一队分散的人影。
人影很快就逼近了,原来他们是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而从那绿色的军装上来看,他们正是楚泽绍手下的联合军。
穆世到了这个时候,反倒坦然了。扭头望着普嘉一笑,他似乎是有些无奈:“好啊,结束了。”
普嘉握紧了他的手,态度却是坚决有力:“少爷,您别怕。”
仇人相见
德堪监狱位于利马地区的西部,离利马城约有二十公里的距离,还是二战之前法国人修建的。监狱整体为二层砖石建筑,周围用铁丝网严密拦住,网上随时可以通电;四角也有炮楼规模的岗哨,上面有全副武装的士兵昼夜轮流值班。
德堪监狱的中心,是一座异常宽敞的半地下室封闭大厅,四壁几乎达到四五米高,厅内主要靠天棚处所开的圆形大天窗照明。大厅四周又有几处甬道通往地上地下,直达各个监区。
穆家的人在大宅被楚军占领之后,就被一批批的运送到了这里。因为人口众多的缘故,整座大厅竟都被他们占满。厅内众人或躺或坐,其中哀嚎者有之,呻吟者有之,谩骂者有之,争吵者有之,从早到晚,一直喧闹不止;狱卒来呵斥了几次,也没有什么效果。
楚泽绍背着手站在监狱大门口,为了能够登高望远,他索性站到了一座土丘上,尽可能的把目光放向远方。
从穆家大宅归来已有二十八个小时了,他从穆家人嘴里听说自己那被穆世带走的妹妹已经怀了七八个月的身孕,心里在不满之余又觉得纳罕,心想莫非姓穆的转了性,真是爱上邦妮了?
派去追逐穆世的小队同他走的不是一条道路,可因带队人是稳重老实的金少校,很值得信任,所以他便没有多去担心,占领穆家大宅后便率先返回了利马城——他的统治不算稳定,他总不敢离开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