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嘉成坐在谷嘉诚怀里,视线所及之处便只有一个他,越看越觉得谷嘉诚长得好,简直漂亮极了,他忍不住在他脸颊亲了一口。
谷嘉诚挑了下眉头,到底什么都没说,只是圈在他腰侧的手臂紧了紧。
西市到底不若别处冷清,食肆十有□□皆开门迎客。伍嘉成最喜爱的那家焖炉羊肉其实是间小铺子,没有雅间什么的,食客都坐在大堂。
还不到午饭的时候,店里没有其他客人,他们便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因为没让下人跟进来,谷嘉诚亲自给伍嘉成安置座椅棉垫,摆放餐具,斟茶倒水,还要替他试一试茶水温度。
伍嘉成心安理得让他服侍着,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店家的羊肉锅还要焖上些时候,伍嘉成看对面一家卖包子的店有食客在排队,便打发谷嘉诚去买。
整条街上都布控了暗卫,谷嘉诚并不担心伍嘉成的安危,闻言便去了。
这间小食肆是家夫妻店,没有伙计,老板在厨房里焖羊肉,老板娘便招呼客人,给伍嘉成送上了一盘瓜子。
伍嘉成客气说谢谢,老板娘送完瓜子却不走,盯着伍嘉成瞧了一会儿,笑嘻嘻说:“公子长得可真俊啊,难怪你相公对你这么好!”
伍嘉成竟然把嘴里的半口茶安安稳稳咽了下去,然后才说:“我是男人。”
老板娘骄傲说:“公子别看我这店小,可到底是天子脚下,婶子也是见过大世面的!旁的不说,就隔壁那条街上,两个外地来的举人住一起,成天亲亲热热的,街坊都知道,根本不算什么稀罕事!婶子瞧着你们两个都像是大家子出来的,这种事就更不稀罕啦!”
伍嘉成着实没想到,京中民风已然开化到了这般地步,他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老板娘瞧他沉默,以为是害羞,探头朝外头瞧了瞧,正好谷嘉诚也回头看过来,老板娘与他打个照面,纵然隔着条街道,那英俊的脸庞还是夺人心魄,老板娘不禁捂住了胸口,叹道:“不过话说回来,你相公也真俊!”
伍嘉成哭笑不得,他蹙起眉心,歪过头问:“为什么,他是我相公?”老板娘说:“这不明摆着嘛!”伍嘉成倒真起了一探究竟的心思,问:“为什么呢?难道我不像男人吗?”
老板娘连忙说:“不是不是!公子俊着呢,哪里不像男人了!”伍嘉成坚持问:“那为什么呢?为什么我不是他相公?”
老板娘让他问得语塞,嚅喏半天才道:“哎呦!婶子是粗人,可不像你们读书人会说道,就是觉着吧,他看你那眼神,待你那殷勤的模样,就跟街头布庄少爷疼新娶的小媳妇是一样一样的。”说完大概怕伍嘉成还要追问,连忙躲进了厨房。
谷嘉诚恰好买了包子回来,问伍嘉成:“脸怎么红了?她刚才跟你说什么了?”
伍嘉成斜睨了他一眼,伸手说要吃包子。
谷嘉诚说:“刚出笼的,还有些烫,放着凉了再吃。”
伍嘉成看那包子果然腾腾冒出热气,而谷嘉诚只拿一张油纸便包了回来。
伍嘉成问:“这么烫,你怎么拿过来的?”谷嘉诚说:“我不怕烫。”
伍嘉成执起他的手,看那掌心的白皙肌肤果然泛出了红。伍嘉成在他掌心里亲了一下,又放在脸颊边蹭了蹭,然后若无其事将他的手放了回去。
谷嘉诚任凭他动作,始终呆滞着一张脸,只有眼神辣辣地灼人。
伍嘉成做那些亲昵的举止倒没觉得什么,却愣是让他看红了脸。
吃完焖炉羊肉,马车驶回了皇宫。
谷嘉诚将伍嘉成送到玄宸殿前便不肯进去了。
伍嘉成说:“谷卿,今晚你留下用膳吧。”谷嘉诚却说:“臣晚上还有别的事情。”
伍嘉成锁起了眉,大约想发怒却又隐忍着。
谷嘉诚不顾已然入宫,竟在皇帝额头亲了一下,他小声说:“昨夜的事我没放在心上,你不用自责,也不用这样刻意讨好我。”
伍嘉成低头说:“我没讨好你,我对你做的,都是我愿意做的。”
谷嘉诚又亲了亲他的额头,说:“嗯,我知道。”
谷嘉诚第二日也没有进宫,却让人给皇帝送来了许多年礼,有各色的裘衣,有古玩字画,有婴儿拳头大的东海夜明珠,有一人高的千孔红珊瑚,还有一筐千里迢迢从南越运来的甜瓜。
伍嘉成意兴阑珊看着琳琅满目的礼物,问:“大将军在忙什么?”
押送年礼进宫的是将军府管家,因没有品阶,只能候在宫外,因皇帝要问话,才得以进入宫闱。
伍嘉成见到管家又问了一遍,这位管家是常常能见着皇帝的,并不甚惧天颜,清清楚楚答了,说大将军近日连连在家中宴客,怕满身酒气会冲撞了圣上,因此不敢冒昧进宫。
皇帝听完似乎也没有怪罪的意思,还嘱咐太医院配几味醒酒的药送去将军府。
但直到除夕前一天,谷嘉诚还是没进宫。伍嘉成心想,他一定还是生自己的气了。
伍嘉成觉得很烦,他知道谷嘉诚在忙什么,年末各州府地方官员进京述职,却公然去将军府宴聚,而他作为皇帝,只能整日坐在空荡荡的宫廷里发呆。
伍嘉成觉得很烦,他知道自己喜欢谷嘉诚,也不是不想与他那样亲密,只是他觉得他是皇帝,而且是个没什么用的皇帝,所以不能被压在下面。
伍嘉成觉得很烦,一个人把一筐的甜瓜都吃了。
除夕那日,九玄宫里有宫宴,镇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