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小姐一脸沉痛:“你应该也知道咱们老板的处事哲学,他向来信奉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给我一巴掌我砍掉你两条腿,只有我能骗你你可没能耐对我说假话……好吧,总之就是说,你的前任也曾被老板派出去应付一个难缠的客户,那位客户刚刚丧偶,而且还有分裂性人格。你的前任在他那里被操的直不起腰,没过多久那位客户就从桃源镇搬走了。你的前任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派出所立案查了几天,之后就不了了之了。前几天还有新闻报道说,每当有人经过那栋房子,就能见到有白衣女鬼在一条横梁上面飘荡,那女鬼倒掉在玻璃背后,两眼淌着长长的血线……”
何米越听越觉得毛骨悚然,在盈先生家第一夜的故事颠三倒四的闯进了脑海,他原本条理清晰的大脑也顺利搅成了毛线团:“我我我我我还还还是去去去去吧吕小姐满意地点点头。
涂先生和施先生一起下楼,施先生挤着肥大的身体往下蹭,有一句没一句地和涂先生搭话:“小吕怎么能这么欺骗少年呢?那前任不是和客户两情相悦暗生情愫最后私奔了吗?派出所立案不过是去骗骗他的债主,让他们死心罢了。至于那个白衣女鬼,不是他们忘了顺走的一件衣服吗“没错”,涂先生打断他,耳朵又抖了两下:“可是即使是这样,我也觉得胡先生在这件事上图谋不轨,阿米的脑容量太小又转不过弯,我怕他被欺负的萝卜叶都不剩啊。”
施先生被噎的说不出话,索性也就不出声了。
施先生站在胡先生必经的一个路口处望着远方,这个路口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只有这里能经过一条小径,最后顺利到达家政服务中心。
一分钟过去了。
施先生严阵以待,目视前方,生怕漏过一丝一毫的声音。
五分钟过去了。
施先生渐渐放下心来,开始东张西望,没有最开始那么认真了。
十分钟过去了。
咕噜噜……
施先生饿了。
他眼冒金星头晕脑胀,面前飞舞着五颜六色的星星和色相俱全的食物,那些喷香的东西扎着翅膀绑着头巾,在他的馋虫上方飘来荡去,摇来摆去,滚来滚去啪的一声,他被人扇了一巴掌,食物也跟着被扇飞了。
施先生的老婆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施先生面前,她手里捧着个大袋子,头上绑着鲜艳的围巾,一张口便是一串大骂:“昨天我不是和你说过吗?今天东边的公厕就正式营业了!咱家那些亲戚一大早就过去排队,现在肯定已经收集了足够吃一年的粮食了!你看看你,我当初也算桃源一枝花,是倒了几辈子的霉才会和你在一起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施先生大惊,赶紧手忙脚乱地给他老婆抹眼泪,逮到空隙才颤巍巍跟了句:“那个…那个…老婆…我今天在这里有事要忙…要不你先回去施太太柳眉倒竖,二话不说便揪住了他的耳朵:“哎呦哎呦,几天不见,你这胆子倒是变的不小!我不管你有什么事,你可是咱家的顶梁柱,今天这抢饭大业,你必须得跟我一起去!”
施先生一路嚎叫着一路被老婆拽走了,他一手捂着耳朵,一手还不忘从兜里摸手机:“小吕啊,我老婆她今天发威,我实在不敢继续呆在这里了,一切就靠你们了啊“你还敢找别的女人!这日子你是不是不想过了!”
“不是不是,是我公司的同事,老婆你轻点,耳朵掉了耳朵掉了,哎呀我有理说不清啊施先生刚刚被迫离开那个路口,另一个人就从小径里闲闲踱了出来,那人两手插在兜里,嘴角翘着一根烟,烟圈一bō_bō在口唇间飘散出来。
呵呵。
胡先生牙齿轻动,那根长烟便被弹了出去,在半空中划出道潇洒的弧线。
夕阳的影子在他身上斜斜地飘荡下来,余晖熨帖着他的面容,滚烫的波浪被吸进口里,又被轻轻挥洒出去。
依旧在办公室的吕小姐忍不住催何米:“小米你快一些快一些,老施被他那母老虎婆娘给抢走了,要是胡先生有什么东西忘带了要回来拿,那我们就都死定了!”
何米满头满脸的汗水,眼里血丝涨的通红:“吕小姐我也很着急,但是上面的文件都不是关于盈先生的,我不能随便打开!”
吕小姐大半个身子支在外面,闻言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何米一眼:“等你哪天被盈先生吞了,哭你都没有地方去哭!”
“吕小姐,你就是我心中一朵永远不会被忘记的格桑花啊——”
“啊,吕小姐,你不知道我对你的爱,那就是天雷勾地火宝塔镇河妖啊——”
“几年前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对你一见钟情,我为了来找你,放弃了原本的一切,走千山踏万水——”
隔着两条街外突然传来了吹锣打鼓的声音,一个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而来,吕小姐脸色大变,咬牙切齿地怒道:“这大哥怎么又来了啊!”
何米一边翻文件一边道:“要不吕小姐你先下去看看?”
“我也只能下去看看了”,吕小姐在原地闷头转了几圈,最终只得用力跺着地面,提着裙子噔噔噔往楼下跑:“这大哥半点脑子也没有,早晚会把胡先生也引过来的,小米你一个人小心点啊。”
“你一个人小心点啊。”
胡先生道。
他站在楼梯下面,抽着烟插着兜,遥遥地望着站在二楼的涂先生。
胡先生面无表情,只扯开一边嘴角,露出个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