乏表情的脸露出嗜血的冷笑,怎么看都有幸灾乐祸的意思。
凤凰嫇强忍着心中不断蔓延的不安,目不转睛的盯紧他,表面看起来若无其事,其实只有他自已知道,紧握的手心里已全是冷汗。
就见严应容微启薄唇,一个字一个字清晰道:“王爷要找一个名叫宋之平的小孩。不过他现在在名剑山庄,被保护的很好,不容易得手。据我说知,你这段日子与他还相处得不错,这件事情便交与你来办,两天之内,把他带来见我。”
凤凰嫇怎么也没想到严应容一来就给他下达了这样艰巨的任务,脑中轰然作响,心脏仿若一寸寸结了冰,不断冒出寒意,令他差点连话都说不清楚:“你……你们要对他做什么,他不过是个孩子。”
凤凰嫇虽然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他也并非冷血之人,至少到今天为止他从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小孩。更何况,宋之平是因为顾凌遥才与他走得近的,是顾凌遥十分重视的人,如果最后让他知道他竟然敢暗算宋之平,他还会原谅他吗?
一想到顾凌遥可能会因此仇视他,离开他,凤凰嫇就觉得心中充满了绝望和害怕,只是这么想一想,就难受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然而严应容丝毫没有感受到他一丝一毫的痛苦纠结,只是略带讽刺的斜了他一眼,接着说道“这些就不是你能过问的,你只要注意把事情办好就行。”末了,又加一句:“王爷还说,只要你办妥此事,就算还清他的恩情,从今往后你的去留,他将不再过问。”
无视凤凰嫇纠结到有些可怜的目光,冷冷注视着他,无声等待他的回答。
在对方锐利的目光中,凤凰嫇听到自己用认命般的沙哑声音低声回道:“是。”
严应容勾起嘴角嗤笑一声,脚下几个轻点,纵身一跃,眨眼无声无息地隐入密林中。留下凤凰嫇仿佛被抽走了全身力气般沿着墙角滑落,紧按着胸口,眼里似有泪要落下。
皇城中。
单文澜依照圣令将太子东宫看守得几乎滴水不漏,所以等逍遥二人想尽办法将贵妃去世的消息传给太子知晓时,已过了三天。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夜,那个充满黑暗冰冷的夜晚。
那时已是四更天了。他躺在床上睁着眼睛静静发呆。
外面寒风狂啸,无休无止,凄厉得如同谁的呜咽。
冷风拍打在窗棂,仿佛争先恐后要从缝隙中穿进来。
因室内烧着地龙,相比外面不知暖和了多少倍,但展逸还是觉得冷。想到他的母亲现在大牢里是不是吃不好,穿不暖,是不是又冷又怕,心里就刀绞似的疼,整整一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正难受着,忽透过朦胧的纱帐见侍女秀儿惊慌失措的闯进来,急促的脚步声在静夜里格外刺耳。
仿佛有所察觉,展逸心脏一紧,迅速披衣而起。
向来规矩懂事的秀儿这个时候竟然不顾礼仪,猛扑倒在太子脚下,抑起脸,未语泪已先流:“殿下,奴婢刚刚得知……娘娘……娘娘她,薨了。”
“轰!”一声,仿佛有惊雷在耳畔炸开。展逸僵在原地。那一刻,他以为是自己幻听。
睁着血红的双眼看了她许久,方才吐出一句话:“你……你说什么……”短短一句话似乎一路从心口撕扯至喉咙而出,带着灼伤般的剧痛,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秀儿泪如雨下,拼命摇头,不肯再说了,只呜呜地哭。
展逸等了半天也不见她回答,突然抽起旁边的利剑走了出来。
他脸色惨白,双目布满血丝,异常冷静,却又异常危险。
“殿下……”秀儿在身后嚅嚅的唤了他一句,心里有些害怕。太子殿下的样子有些不太正常,像是已到崩溃的边缘。
有泪,无声无息的滑落,将他的青衫染透。展逸想要加快步伐,却是走得跌跌撞撞。
一步两步,是如此的沉重,甚至一时没注意到旁边的桌椅,脚下一绊,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下去。
“殿下小心!”秀儿抹了脸上的泪珠,连忙上前扶住他。
展逸神色冷淡,看也未看她一眼,甩开她的手继续往外走去。
夜已深了,还有两个当值的宫女闻声而来,在看到太子脸上那种极度绝望的灰败表情时,均吓得一怔,在随后而来的秀儿示意下悄悄退到一旁,不敢问,不敢拦。
展逸走出内室,走出大门,走到空旷的外院。
身上骤然一冷。
原来不知何时又下雪了,院子里积了薄薄一层雪,刻骨的寒意自脚底蔓延开来,像是有刀,尖利地刺进他的身体,刺进内心深处。剖心泣血痛瞬间传遍全身。
天上无月无星,檐下的灯笼被呼啸的北风吹得摇摇欲坠。、
漫天的雪花铺天盖地的卷来,呼啸着要将他淹没。有人在劝他回去,还有人将一领厚厚的斗篷披在他身上,好像说了句什么,可他什么都顾不了了。
脑海里只有一个可怕的念头——他的母亲,死了。
他甚至没有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就这样死在了他看不到的地方,而自己却什么都不知,什么做帮不了。
看着眼前高高的宫墙,展逸忽然扭头对一直呆在身边的秀儿说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一个字都不要漏掉。”
秀儿这才停止哭泣,用手绢边抹着眼泪边小声说道:“尚书大人上奏皇上,说的是娘娘自知有错,在牢中趁人不备撞墙而死……”
一个陷害妃嫔皇子的恶毒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