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不由得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混吃混喝的乞丐。
终于到了皇帝祭山的最后一天,次日皇帝就要离开徽山,回京城去了。
这夜下起了淅淅沥沥的春雨,春雨刺骨寒冷,浇在身上寒气像渗进了皮肤里。
钟离等在树下,思忖着要不要直接去找皇帝,免得累他受雨淋之苦。
亥时未到,就见迷蒙的雨中一顶明黄色的雨盖,匆匆向荷塘跑来。
钟离赶紧迎上去,见皇帝身上被雨打湿了一大半,月白色的锦衫衣摆上沾了泥土,狼狈极了。而举着雨盖的内侍已是全身湿透,正在雨中瑟瑟发抖。
钟离唤了一声,皇帝听见钟离的声音抬起头来,露出一个恬静的微笑。
“淋湿了么?”皇帝问道。
钟离摇摇头,突然想到皇帝看不见,又道:“没有。”
皇帝像是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走吧。”
“不好……”
皇帝顿了顿,疑问地看他。
钟离心一横,把皇帝抱紧在怀里,道:“一点也不好。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与你无亲无故,你也不问我是谁,这是为什么?”
皇帝似乎被他抱得有些不舒服,轻微地挣扎了一下,却挣扎不开,只得由他抱着。
“这很重要么?”皇帝淡淡地说道。
钟离语塞,皇帝又道:“我知道你是钟离,还不够么?”
钟离怔了怔,皇帝轻轻挣开他的怀抱,一旁的内侍低低地埋着头,不敢多看。皇帝的表情有些无奈,他静默了一阵,最终抬起头,对钟离轻笑了一下,“到禅房去吧,待会要着凉了。”
钟离点点头,皇帝没有看见,钟离接过内侍手中的雨盖,一手搂着皇帝的肩,把皇帝护在怀中往回走。
皇帝回到禅房,脱下了湿了的面服,里面果然只穿着一件xiè_yī。皇帝吩咐下人准备热水,接着坐在暖炉旁,手指冻得发白。
钟离心下愧然,皇帝为了自己大雨天跑出去受冻,自己还责怪了他。
皇帝突然感觉有人抓住了自己的手,然后双手就触碰到了一片温暖柔软的肌肤,皇帝身体一颤,知道钟离在用身体给自己暖手。
皇帝道:“朕明日便要回京了。”
钟离紧了紧皇帝的手,道:“皇上信缘,而你我的缘不会就此断了的。我保证。”
皇帝轻声笑了,道:“皇城不比这小小的桐岚寺,不是你随随便便就能溜进来的。”皇帝思忖了一下,似乎觉得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又补充道:“万一被抓住了,报上名号,朕会出面保你出去的。”
钟离也笑了,道:“皇上竟如此小瞧我的本事,太让我寒心了。”
皇帝道:“阁下翻墙入室轻车熟路,莫非是惯偷么?”
钟离失笑,“什么样的偷儿会偷到这连肉也没有的桐岚寺来?”
皇帝笑出声来。说话间,屋外侍从敲了敲门,说是沐浴用的热水已经烧好了。
皇帝站起身来,钟离扶着皇帝的手臂往内室走。
沐浴间内放了一只半人高的木桶,木桶中泡了一袋中药包,氤氲的水汽散发着浓浓的草药的味道。
钟离看着皇帝熟稔地开始解衣宽带,赶紧移开视线,尴尬道:“皇上,我去叫下人来给皇上沐浴吧。”
转瞬之间,皇帝已经把身上的衣服tuō_guāng了。
皇帝光洁匀称的身体就这么完完全全地暴露在面前,钟离再也挪不开视线,呼吸像是停止了一样。
八年来,皇帝更加成熟了,面庞的轮廓更加深刻,而身体也更有男性的特征,不再是八年前那个青涩的少年了。
钟离的目光被皇帝左肩上形状狰狞的粉色疤痕吸引过去。肩头上的那一片是赵信的长剑留下的,左臂上那条长长的划痕和腹部的伤疤,都是皇帝自己留下的。八年过去了,伤疤仍然没有褪掉,大概永远也褪不掉了吧。
皇帝面向他,有些羞赧地笑了笑,接着朝钟离走来,伸出手勾住钟离的脖子。
“为什么要叫他们?阁下不愿代劳么?”皇帝轻声说道,温热的气体喷在钟离耳际,钟离立刻把持不住,伸手环住皇帝的腰身,热烈的吻不断地落在皇帝的脖颈、锁骨上。皇帝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身体随着钟离来回游动的手缓缓升温,身体内部似乎躁动起来。
钟离有些诧异,以前的皇帝,从来没有这么热情过。最后的那个吻,已经是皇帝所做的最大胆的事了。
这八年,皇帝到底经历了什么?
钟离这么想着,不禁烦躁起来,手上的动作更粗暴了些,皇帝似乎感觉到了钟离的变化,轻轻呻吟出来,在钟离怀里不适地扭动身体。
突然,皇帝惊呼一声,自己被打横抱起,还没回过神来,接着身体就坠入了一个更炙热的所在。
皇帝发现自己被扔进了浴桶中。
“钟离,你……”皇帝赶紧在浴桶中稳住身体,伸手拨开脸上湿漉漉的头发。
后背靠上了一片结实宽阔的胸膛,钟离不知何时脱了衣物,也坐进了浴桶当中。皇帝刚想责备他,却感觉钟离的手正顺着自己的身体往下游去。
“鉴安……”
断断续续的喘息和呻吟越来越多地从皇帝的唇间溢出,钟离卖力地抚慰皇帝的前端,唇齿或吮或吸,在皇帝的脖颈啃啮。
皇帝的表情不知是痛苦还是愉快,在释放的瞬间,皇帝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钟离似乎看见有水珠划下皇帝的面庞。
“淮昌……”
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