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看不清楚又摸不实在。
“长昀”这个名字,似乎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听见这个名字的一瞬间,胸口就像是被填进了一团团棉絮,又痒又酸,甚是难过。
这酸酸涩涩的,是什么情绪呢?
只是难受得无法自拔,自己与这个名字,似乎已经纠缠了许久许久。
但对“长昀”这两字的唯一记忆,就是那个荷花盛开的季节,在荷花池畔的那个小小的邂逅。
这么小的事,在白龙上千年的时光中,连一粒沙尘也算不上。
名为长昀的那个男孩,粉红着一张脸,在自己的面颊上落下一个吻。
千年的记忆中,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钟离愣在原地,酸楚滋味许久才缓缓地退去,人群没有之前那么疯狂了,钟离再次冲入人群,发狂似的搜索皇帝的踪影。
夜深了,宵禁的钟声敲了十二次。钟离站在灯火阑珊的地方,怔怔地看街上的人越来越少,直到吆喝叫卖的小贩也收拾起推车回家去了。
皇上,究竟到哪里去了?寻了大半夜,整条街都被翻了个遍,仍是找不着皇帝的影子。
钟离大骇,自己……竟然把当今圣上给弄丢了?钟离如今以头抢地的心都有了。
钟离立在原地思索了一阵,拔腿往将军府的方向跑去。
子时已过,镇国将军府竟还是那般灯火通明,钟离跑得气喘吁吁,衣服也乱了,衣带也开了,头发也散了,跑到将军府门前抓住一名侍卫就喊:“快,把赵桓夕叫起来!”
侍卫看着眼前这衣冠不整披头散发的怪物龇牙咧嘴地对他叫喊,当即吓得脸都白了,腿一软跌在地上逃也似的爬进了府内。
赵桓夕很快就出来了,还穿着整齐的堂服,玉面金冠,仪表堂堂,他眉峰一蹙,上下打量了钟离一遍,低沉道:“你这祸害,大半夜到哪里撒野去了?”
这衣衫凌乱面貌不堪的样子,莫不成与人偷腥被抓奸在床了?如此作风不良的事,若是奏上一本,还不让他立马滚蛋?
赵桓夕肚子里算盘打得好好的,钟离冲上前去,不顾赵桓夕惊愕的表情,一把抓着他的手臂往外拖,“你没睡真是太好了,快,带上你的常备军,随我来!”
赵桓夕一怔,当即反应过来,这妖怪,是想让本王去给他收拾烂摊子呐?还要带兵?这妖怪偷个人真是好大的架子啊!
“喝高了吧你?来人啊,给钟大人醒酒!”赵桓夕一声令下,几桶冷水哗啦啦地浇在钟离身上,钟离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几桶冷水下来火也熄了锅也冷了,整个人都傻了。
赵桓夕见他呆愣愣的模样,深感欣慰,道:“钟大人,感觉好些了么?还有些晕?送佛送到西,再让你醒醒!”
说罢,一身粗体胖的妇人走上前来,伸手就给了钟离几个嘴巴子,钟离只觉一阵头昏眼花,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千年老龙的脸,就这么被不知哪儿来的村妇给糟蹋了!这贬低人糟蹋人的法子真是高水准高智商,这晋王爷赵桓夕的整人方法真是高啊,这脑子真是够用啊。
村妇打得正兴起,又往手上抹了些猪油,好打得更痛快些,钟离赶紧伸手握住村妇的手,诚恳地道:“大婶,累了吧?累了歇歇!”
一双疼得水汪汪的美眸看着村妇,通红的脸颊上露出一抹人畜无害的笑意,妇人的脸刷的热了,羞涩地别过头去。
赵桓夕看着他这副不要脸的模样,真想在他脸上划两刀,看看他的脸皮究竟有多厚。
钟离站起来,又扑到赵桓夕面前,“快点兵,皇上有难!”
赵桓夕马上敛起颜色,露出严肃的表情,“怎么回事?”
钟离眨了下眼睛,意识到如果告诉他自己带皇帝出宫,可能钟离这条小命就要葬送在这里了。
“皇上……丢了。”钟离言简意赅地说。
赵桓夕一对秀眉横飞入鬓,好看的眸子瞪成了个杏子大小,“你这祸害!你把皇兄带出宫了?你……你究竟安的什么心啊?你、你、你……”赵桓夕气得大呼小叫语无伦次,最后你了半天接道:“你简直气死我了!”
钟离低着头,一脸心虚的模样。
赵桓夕怒哼一声,撂下一句话,“回来收拾你!”接着冲出府去。
钟离浑身湿答答的,夜风袭来,后脊一阵发冷,也顾不得这么多,随便抹了一把脸便跟着赵桓夕冲了出去。
宵禁之后,全城戒严,官兵军马穿行在静谧的京城中,星河横在头顶,橙黄色的下弦月神秘安静。
晋王爷赵桓夕骑着高头大马,竖着俊眉面目冷峻,不怒自威。身侧一匹矮腿马上赫然乘着仿佛刚从汤里捞出来的钟离。
“停,停!”钟离喊道,“皇上就是在这里不见的。”街上炮竹燃过的残渣还留在地上没人清扫,与刚才不同的是方才热闹喧哗的人群早已不在。
赵桓夕招来一人,“这旁边都是些什么地方?”
那人答道:“皇城在北边。从这儿向西走是帽儿街,有些个赌坊;东边是岚洞池,南边是……是烟花胡同。”
赵桓夕朝钟离瞟了一瞟,像是在怀疑钟离是不是把皇帝带到烟街柳巷去了。
钟离梗起脖子,表明自己的光明磊落。
赵桓夕点了两人,“你,带队去帽儿街;你,去岚洞池。”
那两人领了命并不退下,还在等些什么,赵桓夕阴着脸,道:“本王带兵去南边,这样何如?”
两人露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