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扶上墙啊。
长昀的脸忽而白忽而红,好不壮观,他缓缓吐出一句话来,;你竟也知道对我不起么?;
钟离握着他持刀的手,深深地看进他眼里,认真地说:;我……以前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真对不住。;现在他知道了,心伤的疼痛,远比身体之痛还要痛上百倍千倍。体味过心痛的人,就不是没心没肺的人了。
钟离继续道:;以前做错的事,现在我会悉数补偿给你。长昀。;曾答应圆你一个愿望,现在虽然已经不能使用仙力,但就算是拼上性命也要办到。
长昀的脸一阵扭曲,时而阴沉时而明朗,像是在思虑什么事。
突然他笑了,挑起刀尖抬起钟离的下巴,;好啊,那你先为我杀死赵桓羽,如何?;
钟离的身体抖了抖。他还沉浸在十多年前的那个美丽的邂逅中,竟然忘了面前这个笑容诡谲的男子,其目的就是要铲除皇帝,另立新帝。他的愿望,就是谋反篡位啊。
钟离发现自己太天真了,少年不再年少,眼前的男人只是一匹凶狠的野兽,他钟离难道还抱着什么清风和露的幻想么?
钟离的眼中流出些悲切来,他说:“只有这个,我就是死了,也不能做。”
长昀顿了一顿,眸中有什么情绪在涌动,“赵桓羽就这么好,值得你这样对他?”
钟离道:“他没什么好的,但我就是喜欢他。”
长昀眼中的情绪化作一抹讥讽的笑,他还想说些什么,突然福宁殿外传来几声响动,钟离身子一震,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翻身立起,趁长昀不备一把抢过长昀手中的刀,一个使劲把长昀的手反缴在身后。
长昀的脸色阴了下来,却挣脱不开钟离的束缚,“你……你要把我供出去么?”
“嘘,别出声!”钟离低声道,压下长昀的头,把他推到龙床之下,自己也一弯腰缩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榻上
殿门打开了,几个人缓步踏了进来,钟离从床下望去,看见了皇帝明黄色镂金的锦靴。
皇帝怎么提前回来了?
皇帝在殿中顿了顿,问旁人道:“有人来过么?这香气是怎么回事?”
一名公公恭敬地道:“回皇上,钟少师钟离大人来过了,说这是送给皇上的……的……”定情信物这四个字是打死也不敢说的了。
长昀却是猜到了,一双明亮的眼睛直直地看着钟离。
皇帝“哦”了一声,被公公搀着走到榻旁,说:“朕累了,休息一会。有人觐见一概不见。”
公公领了命,正要离开,皇帝又道:“等等,若是钟少师来……”
钟离听见皇帝特意提到自己,整颗心都提了起来,期待着皇帝说出“就让他进来”这样的话。
皇帝顿了一顿,接着说:“乱棒赶走。”
钟离表情一僵,长昀差点笑出声来。
公公退出去了,殿内只剩龙榻上下三人各怀心思地呆着。
皇帝坐了一阵,脱下靴子赤着一双玉足,走到冰荷前,伸手向荷花探去,触碰到花瓣的冰凉,皇帝像是受惊了一样收回手,又缓缓抚上花瓣。
钟离看着皇帝眉目间的一丝黯然,像憔悴的西子惆怅春花的凋落,一时间竟有些痴了。
不知道皇帝是不是想起八年前的那个雪夜,漫天的飞雪,遍地的荷花。
皇帝抚弄了一阵荷花,卧上龙榻歇息了。
偌大的福宁殿安静下来。
床下心怀鬼胎的两人坐立不安,大气也不敢出。
钟离急得浑身冒冷汗:这般握着刀躲在龙床之下的样子,实在是很糟糕啊!
皇帝的呼吸渐渐趋于平淡。长昀轻轻推了推钟离,钟离回过头,看见他对他做着口型:还我刀。
钟离知道他还在想着刺杀皇帝的事,对他坚定地摇了摇头。
长昀忿忿地看他,做口型说道:骗子。
钟离哭笑不得,一边是愧对已久的人,一边是挚爱一生的人,这真是自古忠义两难全,做好人难啊!
钟离也对他做口型:这里行事危险,我想办法帮你出去。
长昀冷冰冰地看他,钟离用手指了指福宁殿中的一个角落,做着口型:那边有暗道,伺机从那里出逃。
长昀满脸的不信,伸出手来夺钟离手中的刀。钟离连忙闪开,长昀却欺身压了上来,把钟离按在身下,伸手去够刀。
皇帝在龙榻上安然地睡着,榻下两个男人面红耳赤地纠缠在一起。
钟离简直要哭出来了,要是被皇帝看见,简直就是捉奸床下,跳进护城河也洗不清了。
两人扭打得不分轻重,皇帝失明后对声音极端敏感,马上从睡梦中惊醒,意识到床下有人。
“谁!”皇帝低喝一声,伸手拿下挂在榻旁的御剑,正要高声叫人,一个人影从床下溜了出来,一闪身跳到了龙床上,伸手捂住皇帝的嘴。
“皇上,皇上!是我!”
皇帝惊慌之中听出这声音就是自己巴不得避而远之的钟离钟少师。
钟离见皇帝的身子缓缓地松弛下来,舒了一口气,放开捂着皇帝嘴的手。
皇帝横眉冷对,冰冷着一张脸,等着钟离的解释。
钟离本就做贼心虚,此时被皇帝罗刹一般的表情吓得更是心惊肉跳,平时一张伶牙利嘴,此时一开口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皇、皇上,臣是来……是来……”
钟离微一侧目,吓得妖容失色,差点从龙床上滚下去。
长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