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致远一把翻开盖着的被褥,才发现宁昊天身上缠满了绷带,而肚腹处的绷带还染满了血迹,宁致远目皆欲裂:「是谁?谁把你伤成这样?是日本人吗?」
宁昊天:「……是、是安…秋声……」
宁致远震惊。
宁致远声音有些哆索,不愿相信地又问:「爹,你说的是安秋声?我师叔?乐颜的爹?」
宁昊天声音虚弱平板:「对…他终于亲手为雪吟报仇…我,我也终于可以见到雪吟了…」
宁昊天慢慢闭上眼睛。
宁致远急得眼泪大颗大颗往外奔:「爹!爹!你不能死!爹,爹…」
角落里,小香炉中不停逸着淡淡的香雾,而宁昊天再无半点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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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颜还不习惯有人服侍,故早上起来仍是自己打理,简单的梳洗过后,便走到花厅来,准备用早膳,却见府里的人十分忙碌,并且手上拿着白绸、白灯笼等物,一下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忙冲到大厅,就见宁致远站在那里,大厅的正中央放着用大白布罩着的物品,隐隐看出了是个人形,而厅堂也挂起了一些白布。
乐颜小心地问:「致远…这…这是怎么了?」
宁致远用复杂而冷漠的目光看了乐颜一眼。
乐颜心跳如擂鼓,害怕地倒退一步,声音不由得打颤:「他…他是…」
宁致远语气冰冷到了极点:「是我爹。」
乐颜脸色大变,一下子僵住了。
宁致远声音猛然拔高,冲着乐颜怒吼:「我爹死了!被你爹杀死了!」
乐颜往后退了两步,被椅子绊倒,跌坐在地上。
大厅内沉默了一阵,乐颜说:「不…不会的…我不相信…」
宁致远冷笑:「你不相信?你有什么理由不相信?你爹任何时候都嚷嚷着要报仇,要血债血偿,要我宁家不得好死不是吗?」
乐颜滴下泪来:「宁老爷被日本人抓走,你怎能确定就是我爹杀的?这是日本人的计谋!」
宁致远叱笑一声:「又是日本人的计谋?我告诉你,是我爹亲口告诉我,杀害他的人是安秋声!我赶到的时候,我爹只剩了最后一口气,他难道会说假话?还用阴谋报复妳吗?」
乐颜强自镇定,小心道:「致远,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是,你赶到的时候既然你爹已经弥留垂危,意识模糊,他或许被催……」
宁致远一扫桌上的杯盏,尖锐的瓷器破碎声伴随气愤的怒吼:「够了!!别再为你爹开脱!」
乐颜望着愤怒的宁致远,不知如何辩解。
乐颜吞了口口水:「致远,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可你千万要冷静,千万别上了日本人的当。」
宁致远转头不理她。
乐颜扶着椅子爬起来:「我求你,先冷静点,我这就去找大哥,你跟他仔细说说好吗?」
宁致远突然冷声到:「来人!把大少奶奶关回房!一步不许出!」
乐颜吓了一跳,周围立马上来两个家丁一左一右架着她,乐颜挣扎着:「宁致远,你这是**什么!」
宁致远:「妳是杀父仇人的女儿,我岂可让妳有机会逃走!」
人格被误会、被歪曲否定,乐颜不乐意地拔高了声音喊:「宁致远!我乐颜岂是那种人!我只是要去找大哥来厘清案情罢了!这疑点太多…」
宁致远狠声大喊:「带走!谁让少奶奶逃了,谁就该死了!」
乐颜一边被拖着走,一边挣扎得大叫:「宁致远!宁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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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颜在房里急得跺脚,还好小玉趁着大伙忙乱来偷看她;小玉是之前乐颜当园艺总管时便跟着她打下手,婚后管家便指给她当贴身丫环,乐颜没有架子,对小玉又照顾有加,这ㄚ头也就向着乐颜。乐颜于是托付她帮忙去文家找来文大少爷帮忙。
安逸尘是在路上碰上小玉的,那时正好要,心下大骇,忙上了马车往宁府赶。
安逸尘到时灵堂已经布置好,宁昊天也安放在了棺材内。
安逸尘不管身旁的家丁,一下将宁致远拉入怀中搂紧。
宁致远没有抗拒,也没有回抱他。
任安逸尘搂了一阵,宁致远才冷声道:「文大少爷可真是消息灵通。」
安逸尘听出了话语中的讽刺,放开宁致远,但手仍是握着他双臂:「致远,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可你千万要冷静,千万别上了日本人的当。」
宁致远盯着安逸尘,勾着嘴角却毫无笑意:「真不愧是兄妹,说的话都一样!」
安逸尘:「致远,我知道你很难过,但你能不能先告诉我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或许我们可以从中找到有力的线索。」
宁致远:「事情很简单,就是你义?*绷宋业,我爹临死前亲口对我说的!你最清楚你这个义父心里对我爹有多仇恨n了复仇他可以不择手段,甚至膗裟愕募且洌让你充当他的复仇工具,他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难道你真的相信他可以放过我爹?;
安逸尘语塞。
宁致远双手弯曲往外一划,便把安逸尘握住自己双臂的手撑开:「安逸尘,你现在已经认祖归宗,摇身一变成了文家的大少爷。安秋声杀了我爹,不光报了他自己的仇,还帮你们文家除掉了最大的对手,我想,这也应该很合你意吧?」
冰冷的言语、拒绝碰触的行为令安逸尘急了:「致远,在你心里,我难道这么不堪吗?我是帮过义父,但那时候的状况你也知道的,现在我心里就…」
宁致远打断他,不愿再听到会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