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个头大得离谱的尸鳖不知为何没有跳到下面的矾酸海中,而是静静地趴在一根藤蔓边上,背上黑色的甲壳与树**的颜色及其相近。吴邪没有注意到,而此时那只大尸蟞却已经扬起两只大螯正对着吴邪的脖子。
“他妈的。”胖子见势不好,时间来不及了,当下一发狠,抬手就把口袋里揣着的手电拔了出来,一个用力甩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了尸蟞身上。
真是千钧一发之刻,手电筒砸过去的时候尸蟞也已经挥着两只大螯向吴邪的脖子而去,手电筒正好砸在大螯上,挡下了这么一击。
不等尸蟞再次动手,吴邪已经反手用枪托将它砸了下去。
胖子松了口气,看吴邪脸色发白,头上直冒虚汗。急忙加快动作爬到吴邪边上,开口就问:“小吴同志,你没事吧,要不老子背你?诶呦——”胖子话还没说完呢,突然惨叫一声,脚上一滑,竟是要一头栽下去。
原来刚刚那只尸蟞掉下去的时候竟然抓住了一根藤蔓,晃晃悠悠地荡在那里,胖子的脚刚好就在它边上。
那尸鳖似乎记仇,跳到胖子小腿上,猛地就是一下。
胖子吃痛,脚下就是一滑,身体的平衡就没了。整个身体向后仰,竟是要掉将下去。
这要是掉下去那可不是说着玩的。
下面此时是如同发洪水般越涨越高的矾酸,掉下去,可真同胖子说的那样成油锅里的虫子了。
胖子脚下一滑人向后仰时心里就是一凉啊!
完了。
胖爷今儿百来斤的神膘就要交代在这儿了。下面那种硫酸沐浴的滋味胖爷这辈子还真没想过还能尝上一尝。
这死法,实在是太刺激了些。
“死胖子,你他妈的发什么呆,我快撑不住了。”
胖子正哀叹着,肩膀就是一痛,大背包的带子被人死死地抓住了,整个人一沉,险而又险地挂在半空中。
一睁开眼,吴邪趴在刚刚的树杆上,双手死死地抓住他背包的两条带子,竟是生生将他悬空抓住了。而这一下子吴邪是连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了,脸都快要扭曲了,牙关紧咬,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胖子先是一愣,后是大喜。
他急忙先手想去抓住树杆,谁知道伸手上去,离那树杆却偏偏还有十来公分的样子。而吴邪本来就是双手死抓着他的背包带,拼尽了全力才奇迹般地抓住了他,此时更没办法抽出手来帮他。
胖子连试了两次都够不着,反而因为动作太大,听到那结实得可以的背包带子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线绷断之声。
胖子脸一白,顿时不敢再有所动作。
这时,几滴温热的液体落到胖子脸上。
抬头看,胖子的瞳孔一下子放大了。
吴邪刚才于生死一线抓住了胖子,双手的袖子却被树**勾住全都撸了上去,此时吴邪的手臂上与粗糙的树皮摩擦得已是鲜血淋漓,血顺着他的手流下来正滴到了胖子脸上。
血缓慢却不间断地滴于胖子脸上,胖子只觉得触目惊心。
这伤放在他身上,潘子身上,黑瞎子身上都他奶奶的不算什么。
可吴邪,吴邪是什么人啊。
吴邪是那个盗个斗都爱**净得要死的吴邪,是那个拿着筷子敲着碗唱歌的吴邪,是那个下了斗只负责拍照大学生作派的吴邪!是那个瘦瘦高高,清秀好看,村里大姑娘见了就喜欢的吴邪。
是应该拿着桃花漫不经心走进大院的大少爷。
大少爷和他们这些大老粗能相提并论吗?!
“死胖子,你再不减肥,下次小爷我一定不救你!”吴邪只觉得自己的两条胳膊都快断了。死胖子这身板,就算要他背,他也不一定背得动,这一次居然能用手抓住胖子,还真得多谢终极赠送的惊喜了,但也tmd快到极限了啊。
“天真同志,松手吧。胖子我先到马克思同志那里报道去。”
胖子猛地大喊。
“放屁!”
吴邪想也没想,破口大骂。
双手死死地抓住胖子背包的背带,任由双手被粗糙的树皮磨破,鲜血直流,而后又迅速愈合,而后再次磨破。
他死死地抓着,咬紧牙关,绝不松手。
“你他妈的,老子叫你放手啊!”
胖子大吼了起来,双目赤红。
“放屁!”
吴邪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冷汗从额头滴落,滴到胖子眼里。
胖子眨了眨眼,他奶奶的,迷了眼了。
“小三爷!”
胖子发誓,他这一辈子再没这时候这样觉得黑瞎子的声音这么的顺耳,简直就是天籁般动听,比乌鸦叫好听个一万倍去。
刚才爬树时,吴邪和胖子落在了后头。
黑瞎子和张起灵察觉不对,又听到胖子的大吼,两个人身手最快,赶在三叔和潘子前折了回来。一见情势如此紧急,黑瞎子和张起灵急忙过来,三人合力之下把胖子拉了上来。
拉上来的那一刻,下面的矾酸离胖子的登山鞋底只有不到十厘米的距离了。
胖子一上树,吴邪顿时手就是一软,全身的力气都没了,险些也栽了下去,幸亏黑瞎子一直死死地抓着他。
“跑!”黑瞎子不等另外几人说什么,一把背起脱力的吴邪就往上爬。
胖子嘴唇动了动,一撸鼻子,跟在黑瞎子**后面吭哧吭哧地往上爬。张起灵收回悬空的手,抿了抿唇,一言不发地也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