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爹娘兄弟。小圆说你要回就回吧,但是晚上得回大院,赶明儿就要上工。
韩彦点点头,拿着自个这些日子攒下的一些体己回了一趟家。
家里人看他回来都喜出望外,一群弟妹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叫哥哥,韩彦娘更是欣喜,一转身就要去给他煎饼吃。
韩彦一边安抚弟妹,一边问他娘爹去哪。韩彦娘说他爹一早就干活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韩彦让大弟韩烨带着其他弟妹出去玩,自个则和娘亲进了小厨房。
韩彦娘瞧着韩彦圆润了不少的脸庞,心里有些担忧,问:“彦子,你这段时间是不是没怎么做活儿啊?瞧着人都胖了。”
韩彦被说得有些不自在,只是说近来确实比较闲了一些,但明天开始就要下地了。
韩彦娘这才放下心来,嘱咐道:“彦子!年前你跟我说四爷这东家不赖,但这东家对咱好,咱这做活更不能偷懒耍滑……”
韩彦赶忙打断他娘的话:“妈,我晓得呐!我是那种人嘛!”韩彦说着,心里有些委屈,又有些怅然。不可否认,韩彦是想着旗四的。准确地说,韩彦的身子是想着旗四的。但yù_wàng归yù_wàng,生活归生活,韩彦没忘记他是他家最大的孩子,他是他父母的依靠,也是四哥弟妹的依靠。
韩彦要帮着他爹撑起一个家。这是他到旗家大院做活的一个最主要的目的。从前是这样,如今,尽管他被旗四拐上炕,但这个目的依然没变。
韩彦递给他娘一个碎花小布袋。韩彦很小的时候就晓得到小树林捡柴火、捡野果葡萄叶子啥的去换钱。韩彦娘怕他把换来的钱放散了,于是特意用剪了旧衣服的一块布给他缝了一个小袋子。
韩彦娘把那小布袋打开,里面躺着一块银元。
韩彦娘吓了一跳,连忙问:“彦子!你这钱咋来的!”
韩彦把银元掏出来放他娘手上,道:“娘,这是我活儿做得好,四爷赏的……你拿着吧,我看大弟年纪也不小了,您用这钱,送他到屯里小学上几年学吧。”
韩彦娘问:“这钱真是旗四爷给你的?那旗老爷肯么?”旗老爷是元茂屯出了名的铁公鸡一毛不拔,韩彦去了还没两个来月拿到一个银元实在是难以置信。
韩彦说:“我到了旗家大院半年都没见过旗老爷,都是跟着四爷干活。”
韩彦娘听着欢喜,连声道:“这个好、这个好。咱们在这屯里也住了十几年了,那旗家大院里旗老爷是最最坏的,四爷倒是个好的,实在是难得、难得。”
母子俩又唠嗑了一会儿,见韩烨在门口探头探脑的。韩彦便把他叫了进来。兄弟俩一个来月没见,韩烨亲亲热热地坐到韩彦身旁。他过了年儿虚岁十二,脸庞和韩彦有三分相似,但天庭更为饱满,长得更为周正。
韩烨问:“哥,你是休假了吗?”韩彦说:“不是,就今天有空所以回来看看你们。”
韩烨有些失落,又问:“哥,你在那里待得咋样?”
韩彦笑道:“过年的时候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一个抗大活的,勤快点在东家那总吃不了亏。”末了,又说:“我已经跟娘说了,过几天送你到屯里小学费已经给你备好了,我可告诉你啊,去了得认真学,我下次回来可是要考你的!”
韩烨一开始还有些反应不过来,问:“哥!你、你真让我去上学?”
韩彦笑着说:“这还有假?学费我都交给娘了。”
韩烨乐得一蹦三尺高,大声说:“哥!你就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学,到时考个全班第一给你看!”韩彦娘有些不知所措,她不晓得上学这个事儿咋会让二儿子高兴成这样,只是附和道:“行了行了,瞧你那咋呼样,赶紧地给娘抱些乌拉草来,娘引个火给你哥煎饼。”
韩烨连忙应了。韩彦瞧着弟弟那个欢快样,心里的沮丧一扫而光。暗暗告诉自己,要更勤快、更细心,把活儿做好,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
韩彦是清明节后才见到旗四的。彼时他正和几个劳工在地里忙活。四月的元茂屯,天朗风清,阳光明媚。几百亩的大烟花,红红火火犹如一片火海,在碧玉蓝天的映衬下显得无比绚丽。
韩彦望着花海发了一会儿呆,一转身就看到老李带着几个人远远地走过来了。他眼尖,一打眼就发现站在那群人中间的是旗四。穿着一贯的长袍马褂,撂着手。他的头上顶着明晃晃的太阳,日光太刺眼,韩彦看了一会儿便低下了头。
韩彦弓着腰,捏了一把沙子,又撸了一株大烟花的叶子。他做了一上午的活儿,额头早就渗出了汗。如今是连手心都渗出汗了。
韩彦离得远,听不清那群人交谈的声音,只看到旗四指来指去,似是在向他身边那群人做着介绍。
韩彦忍不住频频抬头去看他,难免地两人就对了眼。韩彦心里有些吃惊,但并没有低头。旗四猛地看到韩彦,目光明显停了一会儿,但也没有久留,很快就看向了别处。
韩彦心里说不出啥滋味,只得低着头认真做活。
又过了一会儿,旗四领着那群人浩浩荡荡又走了。韩彦还不知道,只是听他旁边一个跟他相熟的长工小声道:“啧啧,这派头真足。”这才发现旗四已经走了。
旗四没在旗家大院的时候,韩彦一般都是跟着抗活的长工一起住。去年的时候,他一个人跟着老李悄悄伺弄那几亩大烟,也不敢让人知道。加之旗家大院下房多,韩彦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