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地上抱着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那只仙鹤的尸身,眼角有泪滑落。
单司渺瞧着子规单薄的身形,忽然有些明白过来他为何会轻易离开药王谷,又为何要忽然背离无相宫了。或许在这个身世坎坷的少年心中,跟谁在一起都是一样,只有那些常伴身侧的蛇虫qín_shòu,才是他唯一的朋友。
言恪臂上中了一箭,此刻正有些狼狈地被白楚楚扯住胡乱地包扎着,咬紧了牙忍住不发出声来。
“这样下去,我们出不了这蜀地。”单司渺此话一出,众人面上均又沉下了三分。但他只是在陈述一个无法辩驳的事实,前方,还不知有多少埋伏在等着他们。
李闻岚沉默地替单司渺擦了擦脸颊,瞧了眼跟在他们身后保护着他们的那些人。他们大多是年轻人,还有些是风华正茂,弱质纤纤的女孩子,如今却是伤的伤,死的死,甚至连个收尸的人也没有。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李闻岚缓缓念出这句诗,牙一咬,冲着单司渺道,“还有一个办法,可以摆脱玉洛成。”
“什么办法?”白楚楚一听,顿时有了精神,可一旁斜倚着的君无衣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杀了我。”李闻岚说着,不舍地看了一眼单司渺。
第章 第三十八章
“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言恪诧异地问道。
“杀了我,他玉洛成也活不得,只是……只是……”李闻岚有些伤心地一把将儿子抱住,理了理乱掉的鬓发,接着道,“你们切记,找到那个叫梓欣的姑娘。”
“梓欣姑娘?这跟她有什么关系?”白楚楚越听越是糊涂。
“她给我儿下的蛊,叫生死蛊,这蛊也是当初我给玉洛成所下之物。生蛊在我身上,死蛊在他身上,我若有个三长两短,他也独活不成。”
言恪听到生死蛊这三个字,顿时面色一变。
“原来如此,怪不得玉洛成要这么费心费力地保护着夫人。”君无衣叹了一口气,瞥了眼单司渺,“这么说来,梓欣身上的定也是生蛊了?”
“此蛊传自苗疆,是苗女用来控制心上人所用。世间男子大多薄情,聪明的苗女们为了防止他们变心,便发明了这种蛊虫。”言恪解释着,“蛊虫分作一生一死,一母一公,死不离生,公不离婆,生蛊者可单方面操控死蛊的生死,但死蛊却影响不到生蛊的存亡。”
“好生自私的蛊,若要拿这蛊虫来牵制对方将对方捆在自己身边,这和霸王硬上弓的男人有什么区别?”白楚楚此话一出,就被言恪掐了一下,哎哟了一声。
言恪冲她使了个眼色,她才反应过来,李闻岚当初也对那负情薄幸的玉洛成下过这种蛊。
“当然了,对于一些不忠不义,鲜廉寡耻的卑鄙小人,用这种非常手段也是无可厚非的。”白楚楚急忙补充道。
李闻岚苦笑着摇了摇头,“是我当初年少无知,看错了人。”
“可他玉洛成当年就是有这个本事,能把世间女子轻易囊入掌中。那时的他,俊逸潇洒,傲视武林,天下曾有多少女子视他为梦中情人,对他魂牵梦萦。他不仅博学强识,而且温柔多情,从他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似是最美的情话。他玉洛成,最拿手的,不过是拿捏人心这四个字。”
白楚楚能感觉到,这个女子在说道玉洛成的时候,恨意之中尚带着一丝留念。可见当初的情人,在她的记忆之中仍然十分完美。
“可是,就在我怀上了善儿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他要将孩子们散入武林做棋子的计划,我忽然就看清了一切。他的野心,他的狂妄,他的欺骗,他和凌霄凌云那些江湖女子的牵扯,我当初费尽心思弄来了生死蛊,却依旧留不住他……”
“我甚至,从来都没看清过他……”说到这里,李闻岚有些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所以,你就打算带着单司渺离他而去?”君无衣问道。
“是。”李闻岚点了点头,“就和当初我私逃出宫去寻他一般。我当时写了一封信给一位旧友,他是曾经的大内第一高手,后来远遁江湖开了一间镖局,我以为只要我找到他,就能得到庇护,顺利带着善儿逃离一切。”
“后来呢?”
“玉洛成发现我跑了,大怒之下派出无相宫众多高手前来堵截,好在我身有生蛊,他们不敢硬来,才勉强躲过了追寻,在半途生下了善儿。”
君无衣偷偷瞥了单司渺一眼,见他面上虽并无不妥,但稍稍绷紧的嘴角却依旧透露出心里的起伏。
“可生下了善儿之后,玉洛成竟派人连夜偷走了他。他怎能忍心!!要知道,那时善儿不过才出生几日,若无娘亲在旁,稍有不慎便会夭折!”
“所以,他就拿单司渺来威胁你,让你回宫?”
“是,但我跟他提出了条件,我可以跟他回去,但是善儿一定不能回无相宫!”李闻岚咬牙切齿道,“他不知道,我偷偷带出宫的,还有那至高无上的无相诀。之后,我将善儿和无相诀托付给那位旧友后,才乖乖跟他回了无相宫。”
“那位旧友,可是姓雷?”听到这里,单司渺才忍不住开口问道。
“是,就是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镖雷坚。我回宫不久后,缚焰盟就举盟来范,击败了玉洛成。无相宫散后,我开始兜兜转转,去寻找雷坚的下落。可他就似乎有意躲着我一般,多次避而不见,甚至后来举家隐遁而去。”
“好在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