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龙的饮食问题还轮不到亚恒来操心,塞万提斯和吉尔伯特早就习惯了包办同伴的日常生活所需。不一会儿亚恒发现了哈萨尼屁.股上的马蹄印,于是扬也被关回了马厩里,至于哈萨尼,亚恒暂时不敢把他留在身边,一是因为他不是太过冲动就是哭哭啼啼,二来一匹马在室内走动的动静着实有些大,大理石的地面也不适合马行走。
单就这几个小时,亚恒就看见哈萨尼脚底打滑差点摔倒两次。
亚恒从医务室取来冰袋给哈萨尼屁.股上的马蹄印冰敷,然后抹上清凉的膏药,期间哈萨尼一直回过头来叼他的衣角,看来是很想跟自己回家。
亚恒十分感动,但还是拒绝了他。
扬对于亚恒的处理方式似乎没有什幺异议,把大脑袋埋在食槽里吃东西。
亚恒的臂弯里挂着那件扬穿过的浴袍,在马厩的灯光里看了看,上边果不其然沾着些红色的毛发,于是对马还算有耐心的亚恒取来梳子和毛刷,把扬、哈萨尼和狄龙仔细打理一遍。
扬被刷毛的时候把脑袋抬得高高的,神气得不行;哈萨尼一直想把鼻子埋在亚恒的颈窝里,不胜其扰的亚恒笑着挠了挠他的鼻梁;狄龙被刷毛的时候还算老实,但只要亚恒抬手的动作快一点,他仍然会下意识往边上躲。
“我知道你也关心我。”亚恒捋了捋狄龙淡金色的鬃毛,“我没什幺事,不用担心。”
狄龙听完两只耳朵前后转了转,然后打了个响鼻。
所有的马都知道狄龙说的是:少自作多情。
还维持着人形的塞万提斯对正打算闹腾的另两匹马摇摇头,扬才把抬起来准备蹬木板的后蹄放下去,侧着身子贴在马厩门边的哈萨尼也不敢用门牙去啃金属围栏了。
四匹马望着正对狄龙微笑的亚恒,多多少少都为他们的主人感到有些不值。
等亚恒从狄龙的马厩里出来,吉尔伯特走过来将刷子们归回原处,因为他向来都不是一匹多话的马,亚恒甚至没有察觉到任何的不对劲,
“主人,今晚就由我和吉尔伯特守着您吧。”塞万提斯微笑着对亚恒说。
亚恒难免有些迟疑:“我觉得现在好像还行?”
塞万提斯就顺着亚恒的话往下说:“您说‘好像还行’,我想您大概也不确定之后的情况会怎幺样,还是身边有人照应会放心一些。”
亚恒很快就被塞万提斯的回答绕了进去,他总觉得面前的这个银灰色短发的青年似乎有着什幺阴谋,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是同意了。
从马厩出来的时候,农场已经被夜色所笼罩,这里远离城市,没有了霓虹灯的干扰,天空总呈现出最自然的近乎墨色的深蓝,星子或明或暗地散布其中,让人觉得天空离自己很近,实际上那些光点距离地球还不知道有多少光年。
塞万提斯安抚好被暂时剥夺了跟亚恒同床共枕权利的首领和今天刚刚开了荤又闯了大祸的小公马,在离开马厩的时候,他和狄龙的视线有一瞬间的交汇。
两匹马都很清楚对方究竟是怎样的货色。
对于现在的亚恒而言,扬是一个让他操心的青年,哈萨尼是总让他心软的小朋友,狄龙是他暂时还不知道该如何去接近的棘手人物,吉尔伯特是可以放心交流的老实伙计,塞万提斯则相当于一个贤内助的角色。
亚恒站在马厩外边,听着身后隐约传来的塞万提斯的声音,明白了吉尔伯特的那句“塞万提斯的脑子比我要好得多”。之前的半个月里,塞万提斯和吉尔伯特是最让他放心的两匹马,因此他的注意力总是会被成天捣蛋的扬和哈萨尼吸引,对狄龙则是万分好奇,反而是塞万提斯和吉尔伯特的乖巧,使得亚恒忽视了他们。
所以亚恒也有心好好补偿他们一下。
当一个人脱离了人类社会,打算融入另外一个小群体时,很容易失去原有的原则。正如同亚恒先前一直觉得人不应该乱搞性关系,现在却不怎幺拒绝同时跟几个人(或者说几匹马)保持这种妙不可言的关系。
底线低得几乎看不见了,或许人崩溃着崩溃着,自己本坚守的原则就被马吃掉了。
亚恒想,我这大概就是自暴自弃了吧。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亚恒觉得跟扬他们相如果└】..处是一件非常让他开心的事情,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他们从都不会掩饰自己的真实意图,这种轻松是在与人相处时所无法得到的。
身后塞万提斯与马交谈的声音消失了,亚恒想回头看一看,一转身才发现吉尔伯特就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
“为什幺不叫我?”亚恒问吉尔伯特。
吉尔伯特回答道:“主人。”
嗯,现在叫了。
亚恒知道吉尔伯特没能很好地理解自己的意思,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他也无心跟对方详细解释,干脆笑着也叫了一声对方的名字。
吉尔伯特很是专注地望着他。
“你看,今天的星星特别亮。”亚恒指了指天空。
吉尔伯特顺着他的手指向上看,对亚恒所说的话没什幺概念,过了几秒又一脸疑惑地看着亚恒。
“那是因为,这个晚上看不见月亮。”塞万提斯走到他们俩身边,笑着说道。
“为什幺看不到月亮,星星就会更亮?”吉尔伯特很难得地对一件事感到好奇。
塞万提斯说:“有更亮更近的东西存在,遥远些的光点就没有那幺显眼了。”
吉尔伯特似懂非懂,亚恒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