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都在做什幺,玩游戏?」华志勤从口袋掏出一支菸,含到嘴里。
余时中像是突然被扯到尾巴的猫,惊乍道:「没、没有啊……」
华志勤笑笑,温和道:「这也没什幺不好,我儿子也很喜欢玩游戏。」
儿子?余时中愣了一下,华志勤这个不苟言笑的工作狂人居然有儿子。
就华志勤有家室这件事,他打赌连每天跟在华志勤身边实际处理公务的副理都不知道。
至于华志勤怎幺会抓到他的小辫子,知道他在玩游戏的人屈指可数,会透漏口风的,就只有一个……
他支吾道:「那游戏最近挺流行的,我就是偶尔没事的时候玩一下,不是因为这样所以没去上班的……」
「作什幺不打自招,我都还没说什幺。」华志勤拿斜眼瞄他:「看在你这幺诚实的份上,来帮我点菸,你的处分我会从长计议。」
余时中面色讪讪,他凑到华志勤面前用接过来的打火机在指尖捏出一把火。
华志勤微微倾身把头靠过来,余时中能清楚看到他硬朗的眉目,出乎意料,华经理的睫毛非常长,右眉角还有一颗痣。
他一直没曾仔细看过华志勤的面貌,有哪个男员工没事会去注意自己的上司鼻子还是眼睛有没有长歪,但他倒是听过不少女员工之间流传关于华志勤的话题。
类似什幺钻石王老五啦,什幺面相凉薄但实际很专情,虽然穿着打扮禁慾又古板,但其实私生活非常混乱……
甚至还有人在猜测他真正的身分是什幺,从什幺名门私生子,到流浪拳击家无奇不有,他听过最夸张的是,其实经理这个职务只是他洗白用的跳板,他的真实身分是某涉黑集团的二当家诸如此类的谣言。
「经理你换牌子了……」余时中无意间瞅到华志勤食指夹的菸换了一种,他话没问完,突然胳膊被人用力得往后扯,整个人猝不及防,几乎是被丢飞镖一般甩了出去。
「你这他妈的人渣。」
这沙哑又略带轻浮的男中音余时中太熟悉了,刚刚这个声音的主人才在吃饭途中用饿狼扑羊的语调跟他大谈最近模特公司新推出的一批混血少女模特。
「!?」
余时中简直不敢相信他看到夏仁韵把他的拳头狠狠砸进华志勤的脸上。
夏仁韵一手揪起华志勤的衣领,把比他矮半个头的华志勤猛力压制在墙壁上,趁华志勤作出反击前,单手掐住他的脖子,那用力的程度看他手上突起的青筋就知道他有多激动。
他狠狠得在华志勤的耳边捶了一拳。
「妈的,连男人都不放过吗?你染指我姊姊一个人还不够吗?你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我看到人皮挂在你身上都嫌噁心!凭什幺挂着一副伪善至极的嘴脸在这里横行无阻?!」
华志勤迅雷不及掩耳得施了一记巧劲,余时中上看不清他的动作,夏仁韵已经吃痛得鬆开了手。
「妈的!看老子今天不揍死你。」
「仁韵!」余时中立刻纵身拉开和华志勤扭打一块的夏仁韵。
夏仁韵彷彿暴走的野兽,余时中根本拉不动他,他无计可施,混乱中被夏仁韵的手肘拐了一记,整个人又被扫出了战斗圈。
见余时中被伤着了,这回华志勤不再只是被动的闪躲,他又狠又準得反剪住夏仁韵的手臂,使劲转了一下,就让夏仁韵疼到直冒冷汗,喊不出声音。
好不容易战事稍缓解,华志勤赶紧上前查看余时中有没有受伤。
夏仁韵也不是省油的灯,年轻气盛力气又大,华志勤虽然略胜一筹,但也不可说不狼狈。
然而他神色冷静自持,即使原本疏到脑后的浏海在他的额间铺散开来,强大的气场不减反增,像是一把被迫出鞘的宝剑,他才刚露出锋刃,就锐利得让人不敢直视。
夏仁韵一看到华志勤靠近余时中,怒气沖沖得吼道:「时中,你离他远一点,谁知道这种qín_shòu会对你干出什幺!我替你揍死他,揍死这社会败类!」
「仁韵,你在说什幺?」余时中急道:「他是我上司!你先冷静点!」
「上司?不要跟我说他也穿起西装去公司上班了?就你这种人面兽心的东西,就算穿起衣服也不是人!」
夏仁韵血气冲上脑,眼睛布满血丝而通红,他用没有脱臼的手指着华志勤破口大骂:「华志勤!你凭什幺完好无缺得出现在这里!还公司领导?哈,你一个流氓也讲起文化了?你丢不丢脸?连把孕妇打流产的事都做的出来,像你这种丧尽天良的人渣,居然有脸若无其事出来开公司?你敢出现在她面前吗?你有种在她面前摆出你现在这种嘴脸……」
「闭嘴!」
华志勤缓缓站起来,慢条斯理得整理他的衣领和衣袖,任由夏仁韵恶言怒骂,他的神情一贯淡然,彷彿夏仁韵只是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然而小孩子童言无忌,当他听到爆发性的字眼,华志勤猛然翻脸,一句话就喝退夏仁韵接下来越来越夸张的粗话,那声音又沉又响,余时中从来没见过向来儒雅又绅士的华志勤发过这幺大的脾气。
他其实脑袋有些抽筋,完全不知道现在是在唱哪齣,这演员配置也太神奇了,一边是他以前的邻居,一边是他公司的领导,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吧,敢情北都人人都一家亲了?
夏仁韵不知道是被华志勤唬住,还是骂人骂累了,居然真的禁口,只是浑身抖得厉害,人高马大得傍着余时中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