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一大早,余时中到经理办公室报到的时候,发现华志勤正坐在经理椅上边翻阅着公文,边好整以暇得等着他。
华经理见他进来了,便和蔼可亲得把他招过来,余时中却直觉不是什幺好事。
「出国?」果然,余时中没冤枉他,这好端端的上班时间,又不给他工作做,还老把他往公司外推。
「对,怎幺了?」华经理如是说。
余时中小心翼翼得问道:「只有我一个人吗?」
华志勤停下手边的工作,不解似的挑眉道:「我出公差,当然是带着你一个。」
「喔……」
余时中默默调好码表,守着炉上的水滚,等咖啡泡好,从小冰柜拿出新鲜牛奶倒进咖啡杯里。
他端到华志勤的桌上,迟迟没有离开。
华志勤埋首在工作,一时之间也没注意他,余时中见他端坐在办公桌前,肃穆的眉梢容不下任何怠忽职守,跟平时汲汲营营忙着赚钱的菁英模样无异,于是便不再多做他想,但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把整理好的文件送到总裁办公室。」华志勤看他一闲下来又骨碌着一双大眼睛走神,于是好心的只派了工作给他,又补充:「我们下午就出发。」
「!」怎幺会这样!
老实说,余时中对出如果└】..国这件事挺感冒的。
他前一阵子才新办了护照,也不知道杜孝之是怎幺弄出来的,他虽然从小家境富裕,但还真的没有出过国,一方面父亲工作很忙碌,一方面他有气喘病医生建议不要出远门。
唯一一次坐飞机的经验是在上大学的时候,但对余时中来说却不是什幺值得开心的回忆。
那个时候高秀明对他一直看得很紧,时常操心这牵挂那的,把他当个小孩子似的,余时中也觉得没有什幺不妥,他虽然年轻也贪玩,但还是待在家里比较安静舒服。
某一年学期快结束时,同学邀请他一块去度假,他也没有多想,这同学叫谢堂,平时跟大家相处都很平易近人,哪知道居然是个深藏不漏的富二代,家里有军部的背景,到他父亲辈娶了一个明星太太,他们要去的地方就是他妈妈在苏城新建的别墅。
他到了私人飞机坪才知道事态严重,这时候才说不去好像也挺过意不去,他本来没有打算瞒着高秀明,但骑虎难下,等到了苏城后悔也来不及了。
结果谢堂的明星妈妈从头到尾没有现身过,余时中本来还挺期待的,可惜资深美女没有见到,倒是被介绍了不少跟谢堂差不多背景的朋友。
他记得其中有个同样是军二代背景的男人,比他大了几岁,已经在军中挂了位阶,只记得他主动跟他多攀谈了几句,再接下来他就真的傻了,他没想过原来现在有钱的年轻人都是这样玩的,而且各个都是箇中老手,亏他们还是人民子弟兵,在夜店里手腕一个比一个豪迈,砸起钱来连睫毛都不用眨,倒是一旁陪玩的漂亮年轻人上着浓妆的睫毛刷刷刷的眨个不停。
夜店最不缺的就是菸酒女人。
酒的话,余时中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简直是一沾就醉,菸的话,他要是敢碰就準备洗乾净脖子等高秀明收拾,至于女人,这点他就想不懂了,明明谢堂招进来的服务生有男有女,数量多素质也不错,每个一进来就娇滴滴得扑进座位上哪个看对眼的人,却偏偏没有任何一个人坐到他隔壁。
而一进到包厢,那位年轻的準校就坐在他身边,怀里倒着一位看不出性别的漂亮少年,他见余时中闷闷不乐,便腾出一只手勾住余时中的肩膀,轻声在他耳边道:「许是你看起来未成年。」
余时中滴酒不沾,话也不多,在这种纸醉金迷的场合明显不是讨人喜欢的客人,但谢堂的朋友们都对他挺热络,尤其是关準校,他后来乾脆遣开原本坐在他腿上的少年,跟余时中勾肩搭背的聊起天来。
关準校家教优良,阅历丰富,谈吐相当风趣,人长得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看得出来在事业上春风得意,等到夜越晚越深,四周的氛围已经渐渐得不再适合旁人观看,关準校看出余时中的不自在,便提议带他回去。
就在余时中要答应得时候,大哥突然来了电话。
质问之下,余时中两三下就全盘说出,自然被大哥气急败坏得臭骂一顿,他虽然在电话上没有大发雷霆,但当余时中说出关準校和谢堂那一票朋友时,高秀明马上连络在苏城的朋友去载他。
他也没有心情再游玩,关準校怎幺留他他都认真拒绝掉了,只揣着一颗忐忑的心赶回家挨大哥的骂,他发誓这是高秀明第一次对他发过最严重的脾气,之后他就没有再跟谢堂有联繫。
但真正让他不想搭飞机出国,是别的原因。
中午一过,把公事解决的华志勤二话不说载着余时中到了机场,他傻傻冒冒得就跟着华志勤糊里糊涂得出了境,连目的地是哪里都不知道。
等他下了飞机后,远远就看到航厦外的车道大阵仗得排成一列整齐的黑色轿车,非常醒目得等待接机目标。
果然华志勤这只老狐狸豪不犹豫就带着他去自投罗网,是了,他是在犹豫个什幺劲儿,余时中早在心里痛骂自己怎幺会蠢到听信华志勤真的只是带他出国出公差的鬼话。
他是只带他一个没错,但没说没有别人会在目的地等他们。
余时中心不甘情不愿得走到其中一台宾利车前面,斜靠在车门上的男人摘下墨镜,露出一张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