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先前听戚道长说了一个妙方,想着应该能为老爷分忧,就是不知道老爷意下如何。”
戚道长是商贾豢养的几个术士之一,平日里就会在商贾有麻烦的时候为他分忧解惑,因此甚得商贾信任。
“我听听。”
那下人四下瞧瞧见周围没人,便一板一眼的絮叨了起来。
下人对商贾说:“单是祈福远远不能显示您的诚意,必须要能入得神灵的眼才行。”
“莫非戚道长有主意?”
“小人听道长说,天元村地寒性y-in,本是个山j-i,ng鬼怪多的地方,不适合人居住,而神树在那等地方还能好生长至今,怕是有什么蹊跷。”
“这跟我去祈福有什么关系?戚道长是不想让我去那里?”商贾被搞的有点懵了。
“不是不去祈福,而是换一种方式,比如说……活祭。”
商贾眼皮都没动,只是问:“怎么活祭?”
下人及时卖了个关子:“这……小的也不太懂了,您可就要问问戚道长了。”
商贾本不是商人,他出身也称得上是个官家公子,且有一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后来祖父被贬家道中落,那与他有婚约的人家也是势力的要悔婚。他不得已,再三低下身段才惹得那个未婚妻心软。
他对这女子千依百顺万般讨好,虚与委蛇做足了表面功夫,却是着实在心里厌烦透了这个寡言无趣又相貌平平的女人。
更何况那时的他今非昔比,本又是入赘去的,身份上差了一大截,更是受过不少冷眼,他把这一切都归于那该死的女人的错,等他终于逮到机会翻了身,却也分明记恨着昨日种种,商贾纳了不少小妾,便愈发嫌恶这个糟糠的黄脸婆了。
女人看起来既软弱又固执死板,怕是生平唯一一次鼓起万般勇气的事,就是不顾反对坚持要嫁给这么一个虚伪的人。等她终于看清这人嘴脸之后不免伤心抑郁,怀着身孕还经常以泪洗面,好几次都差点动了胎气,生下一个孩子后就撒手人寰了。
孩子是由看不下去的r-u娘帮忙养大,后来r-u娘年纪也大了,不得不离开了,就交给了一个手下的小丫鬟。没人给这孩子起名字,因为天生不会说话,就都叫他小哑巴。
小哑巴年纪不大,但是乐观聪明又活泼,小胖墩就喜欢跟在他后面耍,还愿意一口一个叫他“大哥”。
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个父亲这么讨厌他,还曾听从别人的主意去讨好他。等商贾听闻小小年纪的孩子就十分聪明的作得一手好诗后不是为此高兴,而是大发雷霆,小哑巴就再也不想主动接近那个男人了。
这天他正在院子里挖泥巴,专心致志的开始自己的大工程,小小的身子蹲着像一团小棉球。
他正一个小铲子盖在小土堆上,突然就闯来了几个家丁一把抓住了他,铲子掉在地上,小哑巴不会说话,只能本能的挣扎。
“你们干什么!”屋子里有个女人听到动静赶了出来,试图阻止他们。
“秋娘,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你也知道他向来不讨老爷喜欢,有这么一天也是早晚的事,你连自保都是个问题,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女人含着泪说不出话,眼看着这些人把孩子给带走了。
小哑巴是个早生儿,身子骨本就弱,他被带到一个封闭性很好的屋子,还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就直接被人塞进了一个高大的炉子里。
他力气极小,完全挣扎不过这些大人,炉子有半个成人的高度,而他在这个空间里蜷缩着,眼里蓄满泪水。炉子里不知何时被熏上了烟,小哑巴捂着胸口只觉得呼吸不过来,没一会就昏厥了。
“你要杀他,老爷那边怎么交代?”说话的正是先前那个出主意的下人。
“我要取走他魂魄作引子,老爷根本不在乎这哑巴是死是活,到时候找个借口糊弄过去就行了。”
“你要引子哪里不好找?又何必大费周章。”
“这人八字y-in,五行缺木,是个鬼局的好备选。他命里难逃‘孤’字,要说特别的尤其是j-i,ng魄,我从未见过像这样的j-i,ng魄,搁到那些宗派里必定是个好苗子……我就喜欢毁他们的苗子。”那人眼中迸出一种狂热的光,又急匆匆的跑去炉子旁察探他的“成果”。
“……这不可能。”那人表情凝固在脸上,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怎么了?”
“我的鬼噬之法从未失败过,不过是个小孩,为什么撼动不了这人魂魄?”
这个所谓的道长沉浸在不可置信当中,被人连唤了好几声才肯回神:“你说什么?”
下人又小声朝他道了句:“老爷来了。”
“戚道长,怎么还不走?”商贾背着手,慢悠悠走过来的问道。
“都好了老爷,马上就能走。”戚道长心道怕是得不了手了,就干脆遂了这人的意。
毕竟他确实不是完全在哄骗他,天元村确实y-in气重鬼怪多,用活人祭祀不失为一种讨好的方法,哪怕是半死不活。
于是一行人就这么往天元村去了,商贾还买通了当地村民为他开路,又提前把之前在神树前祈福的人全部清走,特意留了空出来。
他们把奄奄一息的孩子像垃圾一样丢在一边,数十个下人就齐工开始在树前架木柴。
谁知还没等一会儿天色就变了,原本晴空万里的天色骤然被可见的雾云袭入,像浓重墨水一样迅速扩散密布至整个天空,狂风袭卷着树叶呜哑哑的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