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孙衍行动的同时,陈轸也在前往魏国,因为这次田需也随同魏襄王前来的缘故,公孙衍特意避开了田需。
之前两人相互视对方如同敌寇,明争暗斗多年,各有胜负,但是如今公孙衍是楚臣,再去想魏王请求麦米,十有八九会被田需阻挠,为此陈轸负责向魏国购粮。
和公孙衍通过公叔不同,陈轸直接求见魏襄王。
“外臣陈轸拜见魏王。”
“免礼。”魏襄王见陈轸起身后,与身侧的田需对视了一眼,而后看着陈轸笑道:“卿此时来见寡人,可是楚王有何要事要交代寡人?”
魏王一说话,就将姿态放得很低,一如既往的平易近人。
楚王舂米卖包子的事情,魏国是最先知道的,面粉和麦米的事情,根本瞒不住魏国,遮遮掩掩反倒令魏国看轻楚国。
而且如今魏公主刚刚成为楚太子妃,如今楚魏两国正处在交好阶段,故而陈轸单刀直入,直奔主题。
“不敢。”陈轸拜道:“大王,敝国因为缺少麦米舂制面粉,故寡君特遣微臣前来向大王求购麦米。”
魏襄王呵呵一笑:“不知楚王打算向敝国购买多少麦米?”
陈轸看了看魏襄王,然后眼睛余光瞥过田需,试探道:“回大王,敝国打算向贵国求购麦米五十万石。”
因为魏国不是韩国,陈轸没有提来年的求购的计划,只打算先将魏国现在国库中的麦米捞出来。
说完,陈轸的眼睛余光就一直紧盯田需,看看魏国究竟是何打算。
魏襄王虽然是国君,但是陈轸很清楚,魏国的国家战略,基本上都是田需制定的,魏襄王也对田需言听计从。
只是这一次,田需一直都在闭目养神,脸色没有丝毫变化。
倒是魏襄王听到陈轸的话后,停滞了一下,而后摇头道:“寡人听说楚王免除了楚国百姓两年的税收,导致自己缺粮,这可是大大的仁政啊。”
“可是楚王其后令人舂制面粉的举动,简直就是穷奢极欲之举,对此寡人不敢苟同。”
陈轸闻言一惊,难道魏王这是打算用劝阻楚王的借口,来拒绝楚国的借粮。
“虽然寡人愚钝,但是楚王先废肉刑,而后免税,都是仁义之举也,现在楚王舂制面粉大概有什么寡人未曾想到的深意吧。”
“如今楚王缺粮,身为楚国的姻亲,寡人怎能弃之不顾,所以寡人决定将魏国国库中的麦米全部卖给楚王,以全楚魏之亲。”
魏王此言一出,陈轸大吃一惊,而田需依旧面无表情,好像什么也没有听到一般。
陈轸咽了咽口水,眼神转向魏襄王,问道:“不知大王愿意出售多少麦米给敝国。”
魏襄王笑道:“寡人听说麦米可以舂制面粉,故而让人试验一番,结果果不其然,包子的确是天下难得的美味,于是寡人便在魏国收购了一些麦米,如今寡人藏有百万石麦米,不知楚王是否能全部买下。”
陈轸心思一转,就知道这是魏国的试探,想要弄清楚楚国对麦米的真正态度。
百万石麦米,这恐怕是魏国多年以来积累的麦米了吧!
这笔买卖做完,魏国国库之中的麦米恐怕将会被掏空。
用如此多的麦米进行试探,魏国也真是大方。
但是石磨究竟能保密多久,现在谁也不知道,可能是一年,也可能是五年,面对这种情况,当然是先将这批麦米吃下再说,就算魏国知道麦米有鬼,百万石的代价那也足够了。
想到这,陈轸笑道:“大王扶危济困,真是仁义之君也,微臣谢大王。”
陈轸离去后。
田需猛然睁开眼睛,一双老眼中散发出夺目的光彩,向魏襄王道:“大王,虽然不知道麦米究竟有什么用,但是通过楚国收购百万石麦米的事情,我们可以推测出,麦米肯定有大用。”
“如果麦米只能舂制面粉,那么楚国接下来的策略,不是想要拉高天下各国的粮价,就是打压天下各国的粮价,以此来打击各国的农夫。”
“所以微臣的建议,今年秋收之后,号召全国的百姓种植麦米,以此储存麦米,另外严格执行昔日先君文侯时传下的平粜之策,将粟米的价格固定在三十钱一石,以此防备楚国通过粮价来打击魏国。”
魏襄王点点头,叹道:“可惜,我魏国群臣就此事商议月余,竟然未能看透楚国的计策,寡人深忧之。”
田需劝道:“大王,天下之事哪能事事看透,文王被拘羑里,管子亦为曹刿所败,商君入秦而被车裂,这都说明世事难料。”
“孙子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知己不知彼,胜负各半。百战不殆者,然千古以来不过孙吴两人,余者英才具是胜负各半之辈,所以,大王在看不清敌国对策的时候,只需谨守自己不失即可。”
“如今魏国急需休养,在齐国被削弱,秦国被困在关中的情况下,能对魏国造成威胁的也就只有楚国,楚国欲争霸天下,首先所面对的对手不是我们魏国,而是秦国,所以现今我们魏国只需紧靠楚国,就可以得保数年安宁,有此时间,再加上这次卖米所得的收获,大王足以再次练出一只魏武卒,到时魏国可无忧矣。”
魏襄王叹气道:“好吧,那就依照相国之策,休养生息,积蓄国力,以后寡人决定只吃两顿饭,缩衣节食,即便不能恢复魏国的霸业,也要能在各国交锋中足以自保。”
熊槐得到陈轸的回报后,顿时一惊,震惊于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