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团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他以为陆垣死了,没想到他还活着。大悲大喜的起伏跌宕让他一时间感慨万分,更是委委屈屈地大哭起来,抬起爪子对着陆垣就是一阵乱打:“我以为你死了,我以为……”
他再也说不下去了,鼻涕眼泪挂了一脸,就这样趴在陆垣身上哭了很久:“你不要死,你要是死了,我会很伤心很伤心,伤心得肠子都要断了!”
“你想说肝肠寸断吗?”陆垣轻轻地笑起来,小家伙的中文不是太好。
“我一想到你要死了,身体里面就是很痛。“他眼泪汪汪地看着陆垣:”可是我不怕痛,因为肠子断了的话,我就能跟你一起死了。”
虽然只是孩子气的稚语,却比时间最美丽的赞美还来得动听。
陆垣的嘴唇颤抖着,眼眶也跟着湿润了。他揽着小东西的头,用两只胳膊护在怀里。此时此刻,他只觉得自己心中最柔软最隐秘的地方被狠狠撞击着,那些眼泪灼伤了他:“我不会死的,我会永远陪着你,我发誓,永远……”他亲了亲团团的额头,温柔地抚摸他额上的虎纹:“你也不许离开我,好不好。”
小家伙吸了吸鼻子,抬起无辜的大眼睛。他学习中文的时间还很短,对没有听过的词语感到很陌生:“发誓是什么?”
陆垣想了一会,要如何用简单易懂的形容告诉他什么是诺言,他轻轻地说“发誓就是做出保证,互相约定,是一生一世的承诺。”
“这是很严肃的事情,一旦说出口就不能反悔,所以不要轻易对别人承诺。”他继续补充道。
团团用爪子抹抹眼泪,庄严地说:“我发誓一辈子不离开陆垣,只对你好,保护你照顾你。”
“我也是。”两人依偎在一起,久久没有说话,享受着难得的宁静。
过了很久,陆垣抬起被压得发麻的手臂,问:“你还生气吗?白天是我不好,说得太过分了,我不该那么说你。”他也是一时之气逞些口舌之快,之后后悔得不得了,四处寻找团团,心急之下还摔伤了。但是比起这些,他更担心小东西不肯原谅他。
“是我没用,没给你抓到鸟。”他又怎么会生陆垣的气呢,唯一赌气的就是自己没能弄到一只鸟。
“鸟都是骨头,不好吃,等小羊羔长大了我们吃烤羊肉。”见他没放在心上,陆垣也放下了心里的大石头。只从团团会说话以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更近了一步,但两人都没有发觉这种变化。
团团趴在陆垣身上,他的体重已经相当不得了了,压得陆垣喘不过气来。见误会解除,他推了小东西几把:“哭也哭够了,该起来了吧。”
“不要嘛,以前你都抱着我睡的,今天也要抱抱。”无责任地撒起娇来,死活赖在某人的身上,尾巴甩来甩去,真是惬意得很。
“好重,要压死我了!”无赖,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赖了,还是以前软软小小的可爱,可以捏来捏去。
“我现在长得很快,力也说过我能会长得很大很大,到那时才真的会压死你。”他顿了顿,忽然露出一副很悲伤的表情:“你现在不抓紧时间让我趴一会,等我长大就没机会了!”说完,还不忘眨巴眨巴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陆垣不说话了,伸出手抱住小东西,默认了他这种行为。只要看着小家伙漂亮的眼睛,他就无法拒绝,不能说不。
团团伸出爪子,小心地控制利爪,用厚厚的肉垫轻轻抚摸陆垣眼角的淤青:“痛吗?怎么这么不小心,听力说你从岩山上摔下来,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不许到这么危险的地方去。”
“早就不痛了。”陆垣轻轻地笑着,眼里都是暖意:“我当时真的很害怕,怕你永远不回来了。”
“你真傻,我不回来能去哪。”把头埋在身下人的颈窝,一下下舔他的脖子,酥麻的感觉让陆垣咯咯地笑个不停。他用力推开小东西的头,认真地说:“你早晚要成年的,要找一个适合你的雌性繁衍后代,组织自己的家庭。只要你以后也不嫌弃我,我还可以照顾你的小宝宝,我们可以一直生活在一起。”
“胡说八道,我才不要什么雌性。”团团生气了惩罚性地轻咬了陆垣一口:“以后不许说这样的话,我就想和你在一起。”
“你不想有个家吗?”陆垣问。
团团抬起头想了一会,认真地回答:“你在哪里,我的家就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