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之遥的弟子原本在窃窃私语,见他回来了,立刻鸦雀无声。
李君言问:“你在那边说什么呢?”
燕无虞道:“应该是让步非凌手下留情吧?”
叶长笺微微一笑,不置一语。
此次仙魔斗法大会的裁判是徒离忧、唐若依、唐逸、云想容。
云想容立在比武台中央,温声道:“比武即将开始,请双方出战人员上场。”
唐涵宇正欲上台,叶长笺拉住他的衣袖,“咚咚,适可而止。”
唐涵宇抽回手,冷哼一声,“就算我今日死在这,也会有人把我的骨灰送回唐门,不牢你费心!”他说着便提剑走上比武台。
步非凌一挑眉,足下轻轻一点,跃至台中央。
云想容温声道:“不曾想到此次斗法大会阁下会亲自上场,多谢阁下在皎月峡谷的搭救之恩,今日比武,还望阁下能点到即止。”
步非凌笑道:“我暂时不想大开杀戒。”
云想容对他躬身一揖,高呼一声,“斗法开始”便退了出去。
唐涵宇冷冷地道:“云水之遥,唐涵宇!”
步非凌道:“风铃夜渡,步非凌!”
唐涵宇冷笑一声,随即暴喝道:“前来赐教!”
“教”字一脱口,便拔出莲翘,他转动手腕,剑鸣声声,剑影纷纷,整个比武台似乎都被笼罩在他的剑光之下。
燕无虞啧啧两声,“若是再给他几年,一定不得了。”
在这须臾间,唐涵宇已经握着剑飞至步非凌身前不足半尺距离。
步非凌解下腰间佩剑,举剑格挡,提足一点,向后退去数丈,唐涵宇急刺而上,“刷刷”声不绝于耳。
步非凌笑问:“你这剑招甚是凌厉,叫什么名?”
唐涵宇冷然道:“天女散花!”
话音一落,只听一声“嗡”的剑鸣,剑气飒然,剑影似花瓣雨潇潇而下,台上之人无所遁逃。
步非凌道:“原来是散魄剑法,久仰久仰!”
这“仰”字还未落地,他便手下掐诀,笑吟吟道:“五行木灵,皆听吾令,御!”
一滴血珠从他指腹中渗了出来,落在地上。
滴答。
无数藤蔓自他脚下而起,窸窣作响,将他团团裹住,如一道坚固的防御屏障,把飞来的剑影悉数挡下。
台下人群纷纷议论。
一弟子小声道:“这叶长笺为何不攻击?”
一弟子道:“他若是攻击,唐涵宇还有活路吗?”
一天真弟子道:“他是不是没传说中那么厉害?”
一弟子冷哼道:“怕什么?就算他今日想对云水之遥做什么,也不看看我们有多少人,保证让他有来无回!”
唐涵宇割破掌心,鲜血流经莲翘剑身,古老的仙族图腾若隐若现,他缓缓念道:“昙花一现!”
剑刃迸发出耀眼的金光,笔直刺入藤蔓屏障,“撕拉”一声,绿叶盈盈飞扬,藤蔓皆化为片片碎屑,飘散而去。
步非凌急退数丈,若是再晚一步,便会被莲翘刺入胸口,血溅当场!
唐涵宇紧追其上,不容他余暇喘气,便又使出夺命剑法,步非凌提剑与他缠斗,剑与剑的相交之声密如骤雨。
唐涵宇门户大开,不管不顾,只一味进攻,破绽毕露。他如此不要命的打法,台上台下的看客皆是皱起眉头。
燕无虞小声问:“他受什么刺激啦,为何这么拼命?”
叶长笺淡漠地看着。
步非凌奇怪地问:“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以死相斗?”
唐涵宇咬牙怒道:“你真是贵人多忘事!你与我唐门血仇似海,难道都忘了吗?”
步非凌道:“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与你又无关系。”
唐涵宇愤恨道:“唐门上下一心,血脉相连,怎会没有关系?”
步非凌道:“就因为我或许杀了你爷爷的爷爷的妈妈,所以你就不要命的想杀我报仇?”
唐涵宇骂道:“你就只杀了我爷爷的爷爷的妈妈吗?你杀的人还不够多吗?你是不是早已忘记自己杀了多少人!”
步非凌道:“那又如何?只不过是再多一个你罢了。你若是执意要苦苦相逼,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唐涵宇俊目怒瞪,“哪个同你有交情?”
步非凌斜睨一眼台下的叶长笺,后者脸上晦暗不明,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痞痞一笑,“裙带关系,我自然是怕回头有人找我算账。”
唐涵宇怒不可遏,森然喝道:“胡言乱语!”
他手下剑招愈发凌厉,步非凌始终不疾不徐地抵挡,两人足下步法极快,众人只觉得一道黑影、一道白影在比武台上“蹭蹭”翻飞。
步非凌道:“我还得赶回家吃饭,不与你玩了。你再练个几年,应该可以再和我打一会。”
他朗朗一笑,脸上玩世不恭的神情刹那间变得肃穆,口中念道:“晓来霜林!”
剑光逼人,如冬之白霜。
步非凌手下剑尖一转,原欲刺向唐涵宇肩头,剑走偏锋,斜刺入他的小腹。
瞭望台上的唐若依尖声叫道:“涵宇,快退!”
莲翘刺向步非凌的左眼,而步非凌的佩剑已经至他的腹间,唐涵宇知晓若是自己向后退去,便可保有一命;但若是提剑往前,却可刺瞎步非凌的眼睛,而他也会死在步非凌的剑下。
唐涵宇咬紧牙关,仍旧举剑向前。
步非凌冷哼一声,侧首闪避,莲翘去目仅寸,正欲将剑送入他的小腹,只听叶长笺喊道:“步非凌,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