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宸蹙起眉头,瞥了眼前的蓝衣公子一眼,对方穿着锦衣罗衫,腰间佩玉,发系璞头,一副富家公子的装束,不过,那眼神中带着愤怒和厌恶,在针对自己。
“我吃酒给钱,爱坐哪坐哪,你管得着吗?你当这是你家啊!”苏宸并不客气地反讥回去,他不想惹事,但是也不会畏手畏脚,毕竟这次跟他同行来的人,可是韩熙载的小儿子。
韩家的人,不说在润州城可以横行,就是在金陵城内,也绝对是巨擘家族。
那韩熙载可是托孤重臣,罢官前做到了吏部侍郎,大权在握。南唐的六部尚书大多空置,或给老臣挂虚职,实权都分摊在六部侍郎身上,在韩熙载担任吏部侍郎时候,提拔了不少亲信官吏和门生,遍布朝堂,力量和人脉不可谓不大。
加上南渡来唐的北方士人,如户部侍郎高越,门下省给事中王彦俦,吏部侍郎徐铉,翰林学士承旨兼门下侍郎潘佑等朝廷大员,可都是韩熙载一派的密友,所以,哪怕韩熙载暂时罢官,但爵位还在,影响甚广,没有人敢轻视韩家。
所以,苏宸此时有胆气,狐假虎威这个典故,上小学他就知道,难道还不会用吗?
那蓝衣公子冷哼一声:“知道我爹是谁吗,润州城西丰县衙的冯县尉,在这西城区,还没有人敢得罪老子,你是哪家的小子!”
“苏家!”苏宸淡淡说道。
“苏家?”蓝衣冯公子思索了一下,没有想出在润州城内,有姓苏的权贵和巨贾,他底气便直身子,对着地上那位冯公子喝道:“瞪大你的狗眼,看清了,这位苏宸公子,可是我的挚友,你对他不敬,就是对我韩家无礼!”
那个叫冯闵的衙内公子,捂着肿胀疼痛的脸,看到揍他的人是韩云鹏之后,刚才的埋怨愤怒之色,从脸上登时消散,韩家的势力和能量,他从父辈口中有所耳闻,可不是他县尉父亲能够触碰冲撞的,人家一句话,很可能就让他爹丢了官职。
“对对……对不起,大鹏公子,小的实在不知,这是您的朋友,下次绝不敢再冒犯了……”
韩云鹏看向苏宸道:“还用再教训吗?”
苏宸很想避开脸,免得被人记仇,委婉说道:“都是误会,既然讲通道理了,就不必再理论下去了。”
这是在理论吗,拳打脚踢什么时候成讲道理了?
周围的人听这位陌生公子说完,跟现实不搭边儿,毫不靠谱,都有点怀疑日常行为处事的价值准绳了呢。
韩云鹏咧嘴一笑道:“对,那就不必再理论了,那个谁,你可以滚蛋了。”
冯闵这才灰溜溜地带伤跑出去了,要急着去找郎中治伤,至于以后报复的事,面对韩家他却没有那个胆子。
老鸨子和安保执事得知了来龙去脉之后,理儿在韩云鹏这边,他们也不好再多言问责,劝退围观宾客后,红袖坊内又恢复了平静。
一双俏丽的纱裙少女,盈盈走到了苏宸他们酒桌席位前,韩云鹏自己留下了倩儿姑娘,让雅儿坐在了苏宸身边,依红偎翠,开始吃花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