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常远提出了他的解决办法:改革缓行,他从教主的位置上退下来,太子也从他的位置上退下来,双方表面上“兑子”。
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国师常远退下来以后,他还是国师常远,他的实力威信犹在,无论他在哪里都可以遥控乾坤神教。
可太子一旦从他的位置上退下来,那他就不过是个普通人,他的实力与威严将荡然无存。
太子微微一笑,斜眼睨着国师常远,道:“不若这样,国师飞升成仙之日,便是孤退位让贤之时,可否?”
这一句话打中了国师常远的死门,同样是常远无法接受的交换条件。
乾坤神教为什么至今牢不可破,无人敢正面挑战?
其根本原因就在于常远五百年不败,是真正的天下无敌!
千百年来,天下间号称无敌的修士有很多,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些人“无敌”之名有水分,他们有的是挑对手,有的是过早金盆洗手,有的是早早飞升成仙,还有的是全靠商业互吹,一旦奉战,各种推诿。
但国师常远不是,他从来不避战,尤其是前两百年,他的无敌之名就是靠无数对手的性命和脚下的累累白骨堆积堆砌起来的。
常远的恐怖战绩强到后来者已经不敢轻易挑战,偶尔有人敢于挑战,却无一不是继续在他的白骨王座下新增一颗人头。
时间一长,那些后来居上者爱惜性命,爱惜羽毛,虽然号称无敌,却也都不再去挑战常远,因为常远已经达到了一个他们所无法企及的境界。
天下公认的顶级强者,同样号称无敌的“无想流”掌门定江山曾经有想要挑战常远的想法,可是他在上门与常远见了一面后,他只看了常远一眼,目光在对方身上只停留了一弹指的功夫,定江山便扭头而走,连他天下无敌的“天命三剑”都没能拔出来。
事后他告诉自己的儿子,说:在我与常远对视的那一刹那,我便已经觉得自己输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输,我也不知道我如何会有这样的想法,可我知道,如果打起来,我一定会输!
这件事情后面传出来,无不让天下修行人着在一侧,可目光却是居高临下的斜睨着太子,回应着他挑战而坚定的目光,他反问:“一人胸中一剑,力透背脊,拔出则创口崩裂,出血如洪,其结果,必定当场暴毙。”
太子立刻毫不犹豫的回答:“若是放任不管,不敢拔剑,一旦长剑与伤者融为一体,必将腐蚀肌体,疮口腐烂,继而危及生命。”
常远道:“太子以为该如何救治?”
太子道:“长痛不如短痛,拔剑,止血,疗伤!”
常远摇了摇头:“太子就不怕失血而死么?”
太子冷笑道:“拔剑,九死一生,不拔,必死无疑!两害相权取其轻!”
常远叹息道:“只可惜,天下百姓,又要受苦了!”
太子脸上笑容在他的高度,他能看不见么?
他当然是知道的。
可是,有时候人站得高并没有什么用,得看他站在哪个位置。
他是大齐的国师不错,但他更是乾坤神教的教主,这个教派是他一手创立,这个才是亲生的,两者主次亲近关系也一目了然。
以他的能力,他早就可以飞升成仙,可是五百多年来为何一直没有飞升成仙?
无他,割舍不下这份基业而已。
至此,常远和太子不再多说一句话,两人一坐一立,各自面朝台下,没有人知道他们已经完成了最后一轮交涉和最后一次谈判。
而谈判,破裂了。
接下来,就是战斗了!
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太子发起的进攻将是什么样的?
国师常远想了想,便不再多想,这几百年来他一直处于被挑战者的地位,而他……永远都是赢家,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李乘风在高台下,对于台上这一幕,多少有些感同身受,他一下想起了自己遇见掌门马千里时的情形,只不过他那时候并不处于一个直接尖锐的挑战者的位置。
可即便这样,他依旧感受到了极大的威压,不敢想象作为挑战者,太子一个并没有法力,并不会法术的人,在直面五百年不败的国师常远时,他需要多大的勇气与力量才能停止他的脊梁。
随着礼乐结束后,盛大的游行开始了,各门各派的修士们会各展奇谋,各施手段,他们要从长长的神光街和神辉街上穿过,然后绕着神京周游一圈,好让天下人见识一下当今最精英的修士的风采。
李乘风很快离开了贵宾台,回到了灵山派的方阵之中,可他回来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大多数人看着他的目光有些怪异,那种既疏远又冷漠,同时还带着幸灾乐祸的目光。
“怎么回事?”李乘风小声的问着赵小宝。
此时游行已经开始,四周到处都是人群的欢呼声,自重身份的门派大多选择了最普通的骑马而行,他们一个个目不斜视,神态庄重。
有些比较活泼轻佻的修士则依靠法宝上下上下游动,仿佛灵蛇一般在队伍中钻来钻去,时不时的冲进人群之中,惹来人群中一阵惊呼。
在这样的嘈杂声中,赵小宝不得不扯着嗓子在李乘风耳边大声道:“第一轮的对阵表已经出来了,方才你不在的时候,裁判已经分发下来。”
李乘风道:“我第一轮对战的是谁?”
赵小宝一时间面色古怪:“星城门领队,崇羋婧!”